“大人,这或许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辛齐泽看了眼杜博平,欲言又止地说道。
“哦?有意思,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同寻常了?”萧星星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先声明,这只是我的主观猜测,若有得罪或是不妥的地方,还望杜同学谅解。”辛齐泽一边说着,一边向杜博平微微弯腰赔礼。
而杜博平虽然心里感觉紧张不安,但表面上仍是装作无所谓地样子,还微笑着还了一礼。
“行了,贵族那套就先免了,直接挑重点地说。”萧星星轻哼一声,不耐地说道。
原本对辛齐泽产生的几分欣赏之情,顿时消失殆尽。
要知道,他们这些武官,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贵族官老爷作风。
光知道摆谱有什么用,那些玩意儿是能杀敌还是能救命?说到底,都只是些无聊虚假东西。
士兵,至少是他的士兵,绝对沾不得一点半点那玩意。
“是,大人。”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发生意外的结界方位,正是杜同学与廷同学最开始藏身的方位,而在潜影纱存在的一刻钟里,他俩的所作所为,完全在所有人的目光之外。”
杜博平的脸色微变,豁然僵立,怒视着辛齐泽,露出一副受了冤屈,咬牙切齿的模样。
话到此处,谁都猜到了辛齐泽所要表达的意思——别装了,就是你杜博平动的手脚。
“我当初也觉得奇怪,你小子怎么会这么热心,主动拦下诱敌的差事。想来那些巨茸族人能这么快赶来,八成与你也脱不了干系。”西申恍然大悟似地补充道。
一时间,经过辛齐泽的‘点拨’,大家纷纷数落出杜博平的种种反常之处,连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的地方,都能被硬扯上几句。虽然都只是些间接的‘旁证’,但零零碎碎整合起来,倒真有几分贴切,反正齐安他们几人是心中确信了。
而从始至终,杜博平像是一副默认了的样子,即便是被说得再牵强‘冤屈’,也不曾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有意无意地将无辜的眼神投向此地唯一坐着的那位仁兄。
杜博平心里明白,他现在的结果、对错,不在于那帮叫得响的‘苦主’,而是完全取决于萧星星的态度。只要他一句话,错的也能是对的,对的也可能变成有罪的,官场上的那套,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安静。”半响后,萧星星冷漠地开口道。
“杜博平,是吧?私通异族,残害同伴的罪,你认不认?”萧星星一边扣着耳朵,一边用一种像是在聊天似的语气,询问道。
“大人,冤枉啊!本人以魔盘师的荣耀起誓,绝无此事,还请萧大人明鉴。”杜博平面色严肃,信誓旦旦地说道。
虽然齐安他们几个撇撇嘴,对杜博平的话语很鄙视,但却也没在此时插话,打断萧星星的审讯。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军营,他们现在是萧星星手下的服役兵,该有的军纪军规,他们还是要遵守的。
“你刚刚指认杜博平有出卖战友的嫌疑,那你能提供什么证据吗?若只是一味的凭空臆测,那就可能要承担造谣诽谤他人的罪责了。”
“这个,大人,我起先也说了,那些只是我的猜测,算不得数,还望大人谅解。”辛齐泽抿了抿嘴,在萧星星的逼视下,无奈地妥协道。
出乎齐安他们意料的,萧星星并没有对杜博平进行深究,而是以近似恐吓的语气,将辛齐泽置身于两难的境地,逼迫他放弃指控。
证据?别开玩笑了,他们那时候连逃跑的时间都不足,哪里有空闲去收集什么罪证。而萧星星这招,明显有点偏帮杜博平的意思,就算辛齐泽他们真有什么证物,也要掂量清楚,到底有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其他人呢?有谁掌握着‘决定性’的证据没有?”萧星星刻意在某几个字上,加上了重音,仿佛是生怕别人不理解似的。
“既然没有,那此事就此作罢,你们都回去吧。”萧星星对结果早有预料,没给齐安他们过多的时间耽误浪费,像是打发苍蝇般,下达了驱赶逐客的命令。
除了杜博平,其他人都带着一副心有不甘的表情,离开了石屋。
“大人,难道您真的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根据我们的观察,那个姓杜的家伙,作案的可能性确实不小。”当齐安他们几个魔盘师都离开后,站在萧星星身后的石功旭,终于按耐不住,谨慎地问道。
“不用跟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这事绝对和那个姓杜的平脱不了干系。”萧星星一改刚刚漫不经心的模样,面目狰狞地说道。
“那大人您······”典邕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理由很简单,我们这小小的十九军区,惹不起!别说现在我们手上没有掌握住明确有效的证据,就算有,凭杜博平身后的家室背景,也绝对治不了他的罪。”
“相反,要是我刚刚真地强行制裁他的话,不仅会让自己丢掉头上的乌纱,还会让整个军区都跟着遭殃。那些该死的贵族,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牺牲些像我们这样的‘贱民’,不是常有的事吗?”萧星星自嘲似地说道。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纵容这个残害同胞的混蛋!”石功旭面色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嘿嘿,那倒未必。”萧星星神秘一笑,阴气森森地说道。
说完,也不等亲卫们继续发问,就火急火燎地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