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齐安那个小子，将他祖上留下的殷实资产，都快败光了。”

“可不是，好死不死地学人家赌战棋，没输个精光，都是子爵大人英明了。”

“败家子啊，败家子。”

“我要是他，早躲回家里，没脸出来见人了。”

······

四周熟悉的评论声，不绝于耳，他仿佛又置身到了那个年少的他最想忘记的黑暗记忆之中。

“跑，躲，回家？”

“不，我不能，我不······啊！”

齐安再也不复先前的冷静，站在登天梯上癫狂地大喊大叫，身形也一度摇摇欲坠。

“看来，这小子是不行了。”

“嗯啊，我看也快了，不过，他能走到第五阶梯，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哼，有什么区别，照样是失败。再说，这小子刚刚得罪了历申大人，估计此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尝试了。”

齐安身陷幻境之中，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他人的眼中。

与他一同进来的考验者，并没有被先行送走，而是在这里充当起了旁观者的角色。

在他们心中，齐安的成功或者失败，都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相比而言，他们对那个负面的结果，反而更加期待。

“凭什么他可以？那乳臭味干的小子凭什么？他也和我一样，都失败了，才对。”这恐怕就是大家心中比较类似的想法。

“啊！附加属性魔纹——嗜血，开启。”

正当旁观的所有人都认为齐安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齐安突然大喝一声，将手腕上的魔盘瞬时切换到战斗模式。

金sè_mó盘的边沿一片银光闪过，齐安的原先有些佝偻的身姿再次挺直，只是此时，他的双目变得一片通红，嘴角浮现一丝邪笑。

“黄金级魔盘师！”

“嗜血魔纹！”

“看他的模样，好像还只有二十来岁吧？”

······

齐安这一手，直接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暗金级魔盘师兼战棋国手的历申。

而一旁，作为旁观者的林建旭与霑妍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一片火热。

天呐！他们刚刚居然在这个变态面前显摆自己的这点‘微末’成就。还好，齐安没有与他们计较，不然他们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建旭，你说齐安会不会是溇河要塞那边暗藏的天才魔盘师？那边毕竟是有圣级魔盘师坐镇的大型要塞。”霑妍向身边的同伴，小声的问道。

“暂且不论齐安是不是被雪藏的天才，但我敢肯定，他是有资格被推荐送去高级魔盘师学院进修的魔盘师之一。”林建旭注视着登天梯上的齐安，语气坚定地说道。

“那个变态集中地吗？哎，你说得对，也只有那里才是适合齐安这种天才的舞台。”霑妍也不无感触地说道。

想他俩平日里也自视甚高，但满打满算也只是将目标定在黄金级罢了，连暗金级都不敢太奢望。高级魔盘师学院？对他们而言，那只是传说······

“现在的感觉，好多了。”

“还有什么样子的幻境，都尽管放马过来吧。”

此时的齐安，虽然摆脱了幻境的纠缠，但却仿佛化身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理智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的做法，可以说是在饮鸩止渴，在毁灭与崩溃中求得一丝生机。

嗜血魔纹的开启，固然将他从失败的边缘强硬地拉了回来，但那根拉扯着的绳索，本身就是布满倒钩的荆棘······

“哒，哒，哒，哒。”

齐安一改前面稳步推进的保守姿态，一口气，连续往上走了四步，只差一步就能迈过那道通关的大门。

但就是这一步之遥处，齐安无法再挪动脚步，又一次被强制地拖入了幻境。

“啊！不，杀，杀光异族，异族都该死······”

齐安的眼前浮现的画面，正是思思点燃魂炎，力抗异族，香消玉殒的场景。

看着倒在地上，生机已失的思思，齐安脑中剩下的唯有一个念头——杀戮，永无休止的杀戮。

登天梯？那是个什么东西？若是异族，一并杀了就是。

齐安的魂体战士疯狂地斩杀着眼前的‘异族’，可不论他杀死了多少，总是会有更多的异族涌现出来，举刀冲向齐安。

“要死了吗？能这样随思思而去，也了无遗憾了。”

齐安不记得自己到底战斗了多久，但他知道，他已经快到极限了，也许就在下一秒，他就将步了思思的后尘，成为异族屠刀下的一缕亡魂。

嗜血魔纹的效果在消退，魂能也快枯竭，但他的双眼却更加血红，双脚也仿佛生根了一般，伫立在原地。

就算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要尽显英雄本色，哪怕多拉一个异族垫背也好。某种意义上说，正是他对异族的滔天恨意，才促使他走入疯狂的深渊。

“是你？”

突然，齐安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死在自己刀下的熟悉身影，盯着其脖子上挂着的那条普普通通的吊坠项链，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基呙，那个为了复仇，疯狂截杀人类魔盘师的狂徒，那个失去亲友，活着等同于死去的可怜虫，那个齐安将其当作泄愤对象的可恶异族，那个被他亲手埋葬，却不免生出一丝怜悯的曻加达战士······

“只知道杀戮的，那只能是魔鬼。”

“不论是人类，还是异族，都有其战斗的意义。”

齐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