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眼尖,那细长的伤口渐渐渗出血来,雨冲得快,可渗得也快。
雨水夹着血腥味流了裴邺坤一嘴,他扣住网狠狠拉扯了几下确定不会再倒塌,他五指还搭再把网上,低头努了努下颚朝旁边吐了口口水,咧咧嘴,他抹了把流血的伤口,手上血迹斑斑。
裴邺坤拉下挂在脖颈间的毛巾随手糊了糊脸说: “再给我仔细检查一遍!弄不好就别回去!”
漫天大雨,风雨呼啸,四个人将桐城南站1到24股道的护网再次逐个排查过去。
蒋城和陆北检查靠右的护栏,几个人都被淋得浑身湿透,风一吹更是瑟瑟发抖,蒋城是最近新来的,工作出现失误被责骂是应该可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和陆北嘴碎了几句。
陆北进来的也不算晚,拍拍蒋城的肩膀说:“坤哥平常不是这样的人,对兄弟都好着呢,只是这工作上的事情他看的重要求也严格,这也怪不得他,出现点小失误那可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以后仔细着点。”
蒋城闷声不响。
平常一般五点就收工,这会折腾到了七点,一路上气氛沉甸甸。
几人回到职工宿舍各自理了理去澡堂洗澡,裴邺坤叫住蒋城。
蒋城以为他要再训几句,谁知裴邺坤递了支烟给他,蒋城将盆搁在腰间另一只手接过烟,裴邺坤给他点烟,他有些惊恐,赶忙放下盆双手去接火。
裴邺坤吸了口烟道:“今儿的事我没训你的意思。”
蒋城点点头。
裴邺坤说:“我们这活日夜颠倒没假没休,一年到头也就这么几个人可以谈天说地,都是兄弟。”
蒋城心宽了几分,“坤哥,工作失误是我的责任。”
裴邺坤静默片刻,最后说:“以后仔细点,你手上有一列车的人命。”
蒋城蓦地一僵。
抽完这支烟蒋城重新拿起盆打算去澡堂,“坤哥,我先去了。”蒋城呗冻得浑身发冷。
裴邺坤掐灭烟,“好。”
宿舍门开着,走廊里来来往往有男有女。
这里男女混住,男的糙女的也糙,都没那么多讲究。
一阵穿堂风溜进来打在湿漉的背心上,莫名的一阵凉意,裴邺坤提起衣角将又脏又湿的背心脱下挂在椅子上,不一会地上积了一摊水。
刚脱下裤衩门口响起三声敲门声,“今儿个怎么回来晚了?”
裴邺坤睨了一眼她拿过干毛巾挂在脖子上,“台风坏事。”
林莉把热饭热菜放桌上,双手抱臂从上到下扫描他,笑语盈盈道:“怎么不继续脱了?”
他嗤笑一声,“骚娘们儿。”
林莉的目光停在他双腿之间的饱满上,靠在他耳边轻声道:“旱这么久也不渴?”边说那双手边挽住了裴邺坤胳膊。
林莉穿的暴露,v领的贴身t恤和短到没边的牛仔裤,那里压着他手臂,那叫一个软。
裴邺坤拿毛巾擦了擦脸,视线往下瞥,勾唇一笑,“发浪呢?”
他线条硬朗,眼睛又黑,一笑,特别有男人味儿,林莉是被迷得七荤八素。
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靠,“不喜欢?”
林莉倚在他身上,顶多就够到胸口,身上的汗味烟味重她也不反感,觉得男人就该是这样。
他叼上根烟笑了笑,拿起脸盆就走了,没继续搭理林莉。
林莉抬眸就只能瞧见裴邺坤离去的背影,窄腰宽背,两条腿又长又结实,她跺跺脚,心痒死了,恨不得挠个底朝天。
林莉刚出门口碰上隔壁宿舍的几个爷们,大家嘿嘿一笑打趣道:“又来找坤哥啊。”
林莉哼一声扭着腰走了。
“瞧这骚样,坤哥怎么会瞧得上这种货色,野鸡也想上天,做什么白日梦。”
——
学校组织为期十天的写生,已经接近尾声,明天就开始回学校然后解散,学生们个个脸上都开出了花。
李蔓吃完晚餐回到宿舍,这次安排的宿舍是两个老师一间,环境简陋,别说学生就是老师也是有些不满。
见李蔓回来,陈玉开始发牢骚,“你看看你看看,这画的和鬼画符似的,什么作业。”
李蔓在一旁坐下随手拿过几分作业瞧了瞧,“本来已经是暑假,学生早就没耐心了,学校又安排写生,饭菜住宿条件都不怎么样,这段时间高温谁愿意天天在外面呆着画画,不怪他们。”
陈玉:“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李蔓笑了笑。
陈玉想到白天的事情对李蔓说:“你话少,会管不住学生,别让这帮兔崽子骑到你头上。”
李蔓点点头。
初入这行她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
陈玉摘下眼镜看向窗外的天,“这是要来台风了,不知道明天天气怎么样,能不能回去。”
李蔓披上外套,“陈老师,我出去走走。”
“刮风下雨的出去干什么啊,外面乌漆墨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