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来说是无法独自离开的,那么……或许他被人救走了?
正疑惑间,门外忽而传来人声,李冉冉没来由的心慌,迅速望了望四周,猫腰躲进了正前方的檀木桌下。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后殿中央。她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桌上垂下来的红布正好遮去了她的身形,只露出一双不安的眸子四处打量。
“你这般唤我出来也不怕叫人看到?”漫不经心的腔调,却是异常惊艳的轻柔嗓音,分不出男女,映在耳中极为动听。
片刻又有沙哑男声响起:“哼,我只是好心过来提醒你,做大事者必然要狠心断情,别到时妇人之仁又下不了手。”
“在下早与谷主谈好了条件,又怎会临时变卦?一统天鸠宫是我的愿望,我可没傻到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浪费掉。”
天鸠宫天鸠宫……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她困惑的盯着眼前的那两双鞋,一白一黑,黑色极其普通,单纯的色调,并无过多装饰;而那双白的在外侧镶有两条银线,看起来颇为别致。
外边的谈话仍在继续,“那么三日后仍然按照原计划进行,届时你可莫要坏了大事。”
那原本轻柔的嗓调却陡然变冷:“就不劳萧公子费心了,想必平时伺候谷主也累了吧,不如趁早回祭夜谷歇息吧。”
“你!”声音饱含怒气,吓的桌子底下的某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不慌不忙的持续挑衅:“如何?难道我说的有错?”
对方却已完全被激怒:“信不信我杀了你?”
“噢?你不妨试试。想必你们谷主今后必定需要我的帮忙,若是你想让他称霸江湖一统春秋的梦想落空,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
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四周只有风声呜咽,李冉冉的脑子倏然灵光乍现,想起来了!那天鸠宫不就是桑若与所在的门派么?从他们的对话来判断,这个声音妙曼的人必然也是同属于天鸠宫的,只是与那个疑似大反派的谷主达成了某种邪恶的协议,背叛?陷害?看来很快又要上演一出夺权篡位的戏码了……
冷叱声打断她的臆测,“无须得意太久,终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到时我会将你今天羞辱我的十倍奉还给你!”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轻笑声伴随着脚步声远去。
余下那双黑鞋的主人在桌前停留了好半天,最后也一同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小心的撩起桌布,她微微探头出去,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狼狈的爬了出来。冷静片刻后才回想起自己一开始来到后殿的目的,糟了,吴疗到底去哪了?会不会是被那两人抓走了?可他们又的的确确是在自己藏匿好之后才进来的啊……抓耳挠腮仍是一片混乱,她的大脑由于接受了太多爆料信息呈现短路状态,只好闭了闭眼睛,努力理清思绪。
刚走出殿门外,便觉浑身冰寒,低头才发觉自己竟然只穿着单衣便出来了,视线往下,忽见触目惊心的红色,白色布料已然被血渗透,大片大片分布在腿侧、膝盖、脚踝处。她怔怔的抬起手臂,果然也有血迹,看来是刚刚摔落石阶的时候磨破了皮,方才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两人身上,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伤处……
一阵头晕目眩,她暗自呻吟出声,这该死的恐血症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发作啊,要是昏倒在后殿门口说不定明天就被人灭口了。死命掐着手肘处的伤口让自己清醒,她摇摇晃晃的撑到了坤虚山脚下,终于支持不住,眼前忽而一黑,继而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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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二圈、三圈……
眉梢微微上扬,表情有些疑惑。
四圈、五圈、六圈……
额角隐隐抽动,面部肌肉僵硬。
七圈、八圈、九圈……十圈、十一圈、十二圈……
“师姐!”她终于忍不住发飙,打断了眼下正勤勤恳恳帮她包扎的小姑娘。
“啊,怎么了?”瑶光笑眯眯的抬起头,手上半卷纱布的另一头还连在某人的食指上。
李冉冉颇感无力的看着那根巨大无比的手指,它的体积已然是隔壁大拇指的两倍有余,眼下裹了那么多层纱布,看起来又胖又肿,滑稽至极。于是叹气道:“可以了,就这样包行了。”
“不行!”她坚定的摇头,“小师叔刚刚才嘱咐过不能沾水,所以你就忍忍吧。”
顺手取过一旁剪子,李冉冉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能沾水的是身上那些擦伤的位置,手指主要伤势是脱臼,现在接回去了固定一些时候便能痊愈,所以不需要包扎的。”
“是这样么?”瑶光歪着头想了片刻,又凑上来认真道:“那我帮你把身上那些伤口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不用了!”她心惊肉跳的迅速拒绝,凭心而论,她对扮演活人版木乃伊实在是没有兴趣……
对方不依不饶的持续靠近,“小师叔说过了,不及时处理会恶化的!”
小师叔小师叔!噢,她真是恨死花信了……挣扎无果之下,李冉冉试着转移话题:“师姐,有人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你。”
闻言她果真停下了手边动作,诧异的问道:“什么东西?”
李冉冉龇牙咧嘴的从床上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支玉簪递给瑶光,“你看看,喜欢不?”
她惊喜的接过去,“好别致的簪子,玉质和色泽皆是上品,实在难得。”说完又走至窗边,反复对着阳光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