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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小院中处处欢声不绝,叶青殊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拿出一两银子命厨房置办几桌席面,让丫鬟婆子在一起乐呵。
她从来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没有足够的利益,别人为什么认真替你办事?
叶青殊将院子里的事安排妥当,带着芳草往芍药大院而去,原样吩咐新拨给叶青灵的大丫鬟铃兰给院子的丫鬟婆子置办席面,铃兰应命而去。
芍药大院中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部换了,这几个月,叶青灵几乎从不开口,更何况管事,叶青殊便每日早晚来一趟,吩咐些日常琐事,芍药大院的丫鬟婆子早习惯了听从她的吩咐。
铃兰出去后,叶青殊上前亲自将螺帐的帷幔一层层撩起,挂上雀登枝的鎏金帐钩,坐到床头认真盯着叶青灵的眼睛,“长姐,你准备养病养到什么时候?”
叶青灵似是不适突然闯入的阳光,垂下眼睫,叶青殊笑了笑,“八年了,母亲才学会为我们操心置办衣裳头面,长姐不是想做第二个母亲吧?”
叶青灵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如受伤了的蝶,努力的抖动着翅膀想飞起来,却怎么也敌不过翅膀上的伤口。
“东宫之事后,宁王因在状元楼结交学子,被皇上斥责居心叵测,禁足半年”。
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起宁王的消息,叶青灵虽仍然垂着眼睛,放在被子上的双手却不自觉攥了起来。
“那之后,芍药的姨婆来送过很多次点心——”叶青殊黑白分明的双眼中光芒流转,“长姐难道不想知道点心里藏了什么?又或是罪魁祸首到底是不是宁王?”
……
……
三天后,众管事再次来到名尚轩,这一次,叶青殊早早便候在了蜀锦屏风后,从马管事的西郊庄子开始一一指出目前尚需改进的地方以及对伙计、佃农等应有的赏赐。
上辈子她刚刚接手管家时,不知被刁滑的管事骗过多少回,又气哭过多少回,摸打滚爬一路走来慢慢也就学了乖,后来叶青程得知后,又曾事无巨细指点过她足有一年时间,便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
她话不多,却句句说在点子上,众管事心悦诚服,俯首听命。
“……不知三天前将账本收回去的几位管事帐做的如何了?”
芳圆拿着托盘出了屏风,几位管事低着头将重做的账本放了上去,芳圆回转,屏风后便传来了低低的翻页声。
几个重新做账的管事固然是紧张的背后冒汗,账目没出问题的管事也是大气不敢出,屋中气氛安静的近乎凝滞。
屏风后,书页翻动的声音不紧不慢,众人的心脏也似乎随着那节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压抑的难受,恨不得将沙漏戳出个大窟窿,好让时间快点过去。
五本账本,叶青殊看的不算慢,却也花了一个多时辰,此时早就过了午膳时间,屋中似乎没有人发觉,更没有人敢提出该吃饭了。
终于,书页翻动的声音久久没有再响起,众人的心跳也似乎随之拉的老长,砰——
071 刁奴
终于,书页翻动的声音久久没有再响起,众人的心跳也似乎随之拉的老长,砰——
“芳草”。
一声芳草唤过,叶青殊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不一会芳草拿着两本账册走了出来,“叶洪生”。
一个五十出头的穿深紫色团花袍子的男人站了出来,俯身作揖,“奴才叶洪生见过五姑娘”。
芳草上下打量了他一样,觉着他白白胖胖的笑脸十分讨喜,目光就带上了鄙夷,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芳草拿起上面的一本账册,狠狠朝叶洪生砸了过去!
她砸的角度选的十分好,账册的脊背处正好砸中了叶洪生的鼻梁,叶洪生只觉鼻头一酸,两管鼻血就突地流了下来。
众人吓了一跳,忙都起身行礼,“姑娘息怒”。
被砸懵了的叶洪生也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叶青殊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毫无温度,“我叶府待下人宽厚,却容不得你这等奴大欺主之辈,念你是从颍川跟来的老人,自去领四十板子,交出贪墨银两,允你拿银钱赎你一家人出府,自寻出路”。
“姑娘要罚奴才,也要给奴才一个说法,奴才的账目清清楚楚,一分不差,姑娘这又是打又是罚的,奴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