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弹奏《将军令》的潇湘郡主。”惊寒的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这种神情,谭氏是第三次见,第一次是带云沾衣回府,第二次是带清漪回府。
“潇湘郡主?”谭氏自然是对那次宴会有印象,“何郎中前几日连夜匆匆赶回永州去了,你怎么在雁州呢?”
“娘,我今日去渡口监工,与初尘巧遇,交谈了几句,知她一人只身来雁州,我便带她回来了。”说完后,二人四目相对,眼神都流露出对彼此的爱慕之心。
“郡主,你来雁州有什么事吗?”谭氏有点惊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年已及笄的女孩,突然跟自己儿子出双入对,如果郎中并不知情,那这件事便不好交差。
“大娘子,楚国如今已灭,我也不再是什么潇湘郡主,你喊我初尘就好。”初尘说得极为谦恭。
“娘,你问那么多干啥?跟盘问犯人似的,郡主舟车劳顿,我先带她去祥云阁休息了。”
谭氏的心提了起来,她不敢冒然对郡主问些什么,只好让儿子先把人带了出去,然后着人亲自去一趟永州何府向郎中秉明此事。
谭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活了近四十年,如此人间绝色倒是第一回见。虽然惊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在雁州城素有美名,然而她也清楚地很,自家儿子并非能高攀潇湘郡主之人,何以集美貌、才华、出身、德行于一身的南楚才女会看上惊寒?以潇湘郡主的才貌,将来必定是这天下英雄豪杰竞相争抢之人,哪里能轮到自家儿子!想到她之前养在深闺十余年,如今却在知州寿宴上一曲扬名,说不定早有一番用意。
谭氏思来想去,生怕潇湘郡主给雁府招来祸端。她急于亲自问清此事,便起床穿好外衣。守夜的巧楠听见动静,猜出了谭氏的心思,起身道:“娘子,已经三更了,想来寒哥已经睡下了,不如明日一早再去请。”
“睡下也得把他叫醒来!”
片刻之后,巧楠回秉道:“大娘子,寒哥不在破云楼。倒是祥云阁,此时灯火未熄。”
“荒谬!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同处一室,教何郎中知道了,我们雁府可怎么交代?你快去祥云阁把这个孽子喊过来!”
当年,惊寒也恨不能朝朝暮暮陪在清漪身旁,却也顾及礼法不曾坏了规矩。谭氏叹了口气,绝色即祸水,雁府何德何能盛得下这碗祸水!
祥云阁的寝室中,惊寒正与初尘秉烛夜谈,初尘和衣躺在床上,惊寒费力地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双腿几乎贴着地,不过只能这样,他的头才能与初尘贴得更近。
“这都三更了,你快些休息吧,我们明日再聊。”惊寒虽舍不得离开祥云阁,却也担心初尘熬坏了身子。
初尘不依不饶,“我都不累,你却觉得累了,真是扫兴!”
“不敢不敢,我只是担心你不能休息好,至于我,就是为你死,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时,丫鬟进卧室报道:“大娘子身边的巧楠姑姑来请寒哥。”
惊寒缓缓站起身,“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去游湖。”
惊寒来到佩兰殿时,谭氏一个茶杯摔了过去,“孽子!”
惊寒只得跪下听训。
“多大的塘养多大的鱼,多大的庙供奉多大的菩萨!你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养得起这条大鱼么?”
“阿娘真是小看儿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说,初尘她明明跟我两相情悦,阿娘莫不是觉得自家门第配不上名门望族,便要让我知难而退?何郎中都不曾棒打鸳鸯,你却先反对起来,是何道理?”
“你倒是说说,那潇湘郡主看上你哪点?”
“自古男子多薄情,始乱终弃喜新厌旧三妻四妾者众,从一而终一心一意矢志不渝者寡,初尘深知朱门大户的男子不可靠,愿与有情人相守一世。娘,你就当清漪是个意外,儿子当时年幼无知,一时错许他人。如若初尘先出现,哪还会有清漪什么事!”
“你个孽子,现在已经被美色迷惑地黑白不分了!清漪的才貌也是千里挑一,为人孝顺善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娶妻娶贤,方能家宅宁静,长治久安!”
“你以前不是嫌清漪又傻又愣吗?如今为了劝说我,不惜改口。你既然觉得清漪是‘贤’,何以初尘不是‘贤’呢?大名鼎鼎的潇湘郡主,全楚国无人不赞,究竟哪里不‘贤’了?”
“就她外出与你私会之事,就当不起一个‘贤’字。我已去信何府,明日郎中便知此事,你若不想给雁府找来祸端,还是少去见那潇湘郡主为妙,就当她是我雁府坐上之宾,我们雁府好生款待便是。”
“娘,上次郎中来咱们府,还对我夸赞有加呢。郎中肯帮爹爹平息冤案,足见他并非拜高踩低之人。”
“总之,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