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许愿喘过气来,勒在脖子上的围巾松弛一点,她抱着白扬的腰,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刚刚平复下来,就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天已经黑了下来,看不清人脸,但是没有穿工作服,猜测也是游客。
许愿心想:这叫什么事儿。
不欢而散。许愿冷着脸走在前面,白扬面无表情地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绕过餐厅,回到客房。
其实餐厅后面不再有接待游客的设施,只有锅炉房、员工宿舍、洗衣房等后勤建筑,再加上夜幕之下,应该鲜有游客逗留。
但是林一山和徐景天都看见了。徐景天眼下也震惊不小,正愣神儿的工夫,林一山已经转身走了。
☆、三十七
剩下徐景天, 手里夹着半截烟, 似要确认,还盯着别扭的两个人影。
许愿解开围巾的束缚, 大致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了口气,准备离开, 迎面正对上徐景天的目光。
再没有这样的巧合, 但是许愿无暇理会。她还处在与白扬对峙的尴尬中。看徐景天的眼神反倒淡定极了。
“许愿。”徐总还是老江湖,震惊和淡定一秒切换。“巧了,你也来玩?”
“许总。”许愿知道自己的脸还是红的, 比泡在温泉里时还烫。她也顾不了那么多,黑灯瞎火的。“怎么会是您?”刚想问徐总和谁一起来的,又觉得这话不妥,有刺探人隐私之嫌, 就直接道了别:“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这不像是温泉偶遇,倒像是公司电梯里的对话。但是许愿只剩下这些神智, 只能做出此种反应。身后的白扬缓过神儿来,默默跟在许愿身后。路过时, 徐景天打量了他一秒,旋即转过头去。
林一山几大步走回餐厅。同行的还有几个人, 没有徐景天、林一山这么熟悉,那几个人吃过饭,早早去打麻将了, 剩下林一山、徐景天二人,边吃边聊。直聊到客人渐渐少了,有服务生在收餐盘,他们才踱到后门抽烟。
徐景天想拉林一山干一个项目,与国内一家高校合作,研发直升机用低成本碳纤维预浸料。不过林一山这人,工作上从来不把话说满,再全情投入,面上也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徐景天也不逼他,项目还有细化的时间,也有细化的必要。他也需要时间与校方沟通细节。
林一山抽着烟,山挨得很近,冬日里树没了叶子,视线通透。餐厅门旁摆着桌椅,供人坐赏山景,颇有星巴克的陈设风格。照明灯低矮,只照笼罩在桌椅周围,远处是错落的树和小径,人影憧憧。
满眼都是静物,只有两个人影在动。一个高大的男人和瘦弱的女子。
林一山把烟从嘴里拿出来,骗过头来躲过自己制造的烟雾,又朝那边看了一眼。
两人很熟络,像是在玩闹,男人做了什么,女子一直低着头,轻微挣扎,像是日本人的鞠躬礼定格了。
林一山继续吸烟,徐景天已经站在他身侧,林一山掏出烟盒递给他,注意力却没在他身上。
他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在男更衣室和他对视的白扬!
这个从来不八卦的男人,鬼使神差地沿着小路走了几步。那边徐景天点着烟,看他走,也跟着走过来。
那头,白扬也看见了。
两个人在薄薄的暮色里再次对视。白扬还把许愿换了个角度,从林和徐的角度看,就是许愿双手环着白扬的腰。
这个对视僵持了足够久,久到林一山确认了许愿,也听到了许愿压抑的咳嗽,还领略到了白扬眼里的挑衅和蔑视。
林一山转身离开。“怎么?”徐景天这话还没问出口,林一山已经走远,步子迈得那叫一个大。
徐景天八卦之心不死,继续走了几步,定住,刚好就是林一山站过的地方。
许愿整理了头发,刚好撞进老东家的眼睛里。
林一山要气炸了,真的要气炸了。他走路带风,没有停留,径直回到自己房间。
路上遇到客房服务员,差点撞到人家推的工作车上。
在屋子里踱了两个来回,才发现手里的烟莫名其妙灭了,他顺手把灰烬抹在窗台上,狠狠地来回抹了好几下。
两人隔了将近半个月没见面,也没联系,林一山不知道怎么办。他想,两人怎么也算有过一些交往的吧,但总是在某个点上,退回原点。
许愿上次也说了原因,那算是二人最深入的一次交谈了。她心理上背负着罪恶感,林一山没办法,只能给她一个缓冲期,让她自己为自己辩解。
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天没见,许愿哪还有什么罪恶感,简直心明眼亮,欣欣然偎在别人的怀里。
还是个小男生,是舒意的表弟还是堂弟?还他妈的是个学生。想到这里,连舒意也忌恨起来。
徐景天发来微信时,林一山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原地。
徐景天问得单刀直入:“那男的谁?”
够八卦,态度也够鲜明。
林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