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萍水相逢,她不能光占人家的便宜啊。
这个问题把夏兰也给难住了。那个褚二公子只说了个姓,她们连对方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怎么送礼?万一送得不如人家的意,岂不是弄巧成拙。
韩月影见夏兰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提议,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给褚二公子画一幅画!”
想到自家姑娘那惨不忍睹的画技,夏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正寻思着应该怎样劝姑娘打消这个念头,却见韩月影已经兴冲冲地拿出了一张白纸,铺在桌上,然后就着先前练字的墨汁,提起笔轻轻往纸上一勾,一条弯弯的,形似山峰的线条勾勒出来。
一笔又一笔,很快,纸上出现了一副蜀地山貌图,城池、小镇、官道、山川、河流乃至大型的军事驻地等都一一呈现在白纸上。
与其说这是一副画,倒不如说这是一副舆图。
夏兰拧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韩月影终于大功告成,把笔往旁边一放,打量着图画笑道:“褚二公子不是最喜欢游历吗,若是有一天,他能去蜀地游玩,有了这张图就不怕迷路了。就算他一直没空,也可以睹图一解相思之苦呀!”
什么叫睹图一解相思之苦啊!她家姑娘真逗。
夏兰拿过镇纸压在图画没有墨汁的一角:“姑娘,等墨迹干了,奴婢收起来,送过去让熊叔给装裱好吧。”
就随手画的一副图而已,哪用得着郑重其事地装裱,韩月影连忙摇头:“不用,等墨迹干了,你卷起来,咱们再去昌明书社的时候带在身上,若是遇到了褚二公子,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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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过了两日,韩月影再去昌明书社时却没碰到这位褚二公子。
她有些失望,看了会书,准备回家时,却被掌柜的叫住了:“姑娘可是姓韩?”
韩月影停下脚步,折回了柜台,昂起头,用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掌柜的:“我是,掌柜的叫住小女可是有事?”
掌柜的从柜台下面抱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到柜台上,笑着说:“韩姑娘,这是褚二公子捎给你的东西。”
韩月影一脸莫名,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还是医书,差不多有十几本。怎么这一回褚二公子没送到贺家呢。
夏兰年纪比韩月影大一些,又从小在贺府长大,对人情世故更精通一些,扯着韩月影的袖子小声说:“老这么往府里送东西,被人瞧了去,总归不大好。褚二公子可能是担心对姑娘影响不好。”
韩月影接受了她这个说辞,把盒子盖上,冲掌柜的甜甜一笑:“不知褚二公子何时会再来书社,我想当面谢谢他。”
掌柜的一脸为难:“这可不好说,褚二公子有时三天两头过来,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会过来一趟。”
这样恐怕是很难碰上了,韩月影转过身,让夏兰拿出那一卷画,递给了掌柜的:“等下次褚二公子过来,麻烦掌柜的将此画转交给褚二公子,就说是我送给他的谢礼。”
掌柜的双手接过画,放到了柜台下面的一个抽屉里,笑着应下了:“好的,老夫一定会转交给褚二公子。”
虽然自己的画寒碜了一点,不过好歹也算回了礼,韩月影放下了一桩心事,兴冲冲地抱着书回了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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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在韩月影心目中不知何时会送到褚二公子手里的图画,当天晚上便放到了他的书桌上。
褚孟然从外回来,脱下身上的大氅,目光一斜,扫到了书桌上这幅卷起来的画,眉心一蹙,问道:“这是何物?”
跟随着进屋的荀大海掐着嗓子,声音尖尖的,带着一股子阴气:“回二殿下,这是昌明书社那边送来的,说是一个小姑娘送你的图画,感谢你送她的那些医书。”
说这话时,荀大海的眼神隐晦地打量了褚孟然几眼,自家二殿下素来洁身自好,何时跟个小姑娘扯上关系了。
“原来是她。”褚孟然眉宇间的神色放缓。他不过是看她一片孝心,性子又单纯天真的份上,顺手帮她一回,反正这些医书于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只能搁在库房里蒙灰。
不曾想这小丫头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是褚孟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对这张用最普通的白纸所画,都没有装裱的图画一点兴趣都没有,淡淡地说:“送到库房里吧。”
荀大海一点都不意外,应了一声,走过去把画抓起,躬身退了出去,走到门边时,他手中的画卷不小心撞到了门把上,嘶拉一声,画被划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飘下长长的一片。
“殿下,奴才有罪!”荀大海连忙认错。
褚孟然头也没抬:“拿下去吧。”
虽然知道二殿下应该不会因为这等小事生气,但听到他确认的答案,荀大海还是松了口气,连忙捞起飘起来的那一片,胡乱卷起来,正准备拿出去,却听到褚孟然骤变的声音。
“等一下,拿过来给我看看。”
荀大海瞧了一眼他丕变的脸色,连忙把揉成一团的画重新摊开,小心翼翼地平铺在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