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是她愧疚感太重结果产生幻觉了?
而直到顾景琛距离她已不足五米, 丁浅确定幻觉存续的时间不会这么长,她手里的香槟杯往旁边一放, 捋了一下长裙转身就走。
——如果不是这裙子实在碍事,她还能发挥出竞走的速度来。
曳地长裙和裙下的小细跟鞋, 再加上身后追着的人天生长腿的优势, 离了宴厅众人视线不到几米, 丁浅还是被人拦在了厅侧的长廊里。
——即便是这段距离, 也是有人不紧不慢欲擒故纵,直到脱离大众视线才陡然上前。
看见停在面前的那双线条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长腿,丁浅默然了一下。
然后她努力含住下颌,以期不被对方看见自己的脸,声音也压得软软的,听起来跟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似的——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顾景琛原本清漠的神情没能绷住,他唇角掀了起来。
盯着面前那颗拼命压低的小脑袋,他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
两人距离本就不远,这一步之后,丁浅几乎觉着自己的额头要靠到男人的胸膛上去了。
她本能地要往另一边绕开,还没能动作,就听见脑袋顶上有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今晚如果躲开了,那以后跟我说话,就都用刚刚的那个语气。”
“……”
丁浅顿住。
都用那个语气?
——那大概不用几次,她就先把自己膈应死了。
而顾景琛说到这一步,丁浅心里自然半点侥幸都不存了。
她沮丧地扬起脸来,声音听起来也蔫蔫的。
“……顾学长,晚上好。”
——开场白怂得很,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债多不压身的咸鱼感。
这种自我认知让丁浅无语了下,只不过她很快就被面前男人与之前朴素打扮不同的装束给抓住了焦点。
版型设计几乎千篇一律的塔士多,也能被他穿出走在时尚潮流前列的大牌新秀的美感——而她之前却没注意到对方存在?
大概是眼瘸了吧。
丁浅绝望地想。
“嗯,我挺好的。”
顾景琛接了她的话,墨色眼瞳里情绪微闪,“尤其是被人扔在学校门口之后。”
丁浅:“……”
——但这个男人的记仇程度,跟他的外表真的是天差地远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丁浅面上却乖巧:“我给学长你发了道歉微信,不过学长好像没看到?”
能让自己不失礼、对方也不显得计较的台阶被丁浅递了出去。
“看到了。”
顾景琛大大方方地,一句话把台阶踹开,黑色眼瞳一瞬不瞬地瞧着丁浅。
“不想回。”
“……”
丁浅咽了一口老血。
……好好好,你长得好看,你说得都对。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丁浅试探地问:“那学长是什么时候来的?”
说话时,丁浅不得不扬起脸来。
——男人实在高挑,偏又站得近,以致她今天只有三公分的小高跟完全形同虚设。
顾景琛没急着开口。
长廊里的灯光是暖杏色的,带着一点微醺的暗意。
背着一处壁灯的女孩儿杏眼微睁,湿漉漉的眸子是好看的琥珀色,莹粉的唇因心绪而微抿着,恰到好处的妆容愈发衬得五官精致,像是个昂贵的瓷娃娃。
——让人很想伸出指尖去轻轻触一触,但又生怕会把她蹭了摔了。
顾景琛的瞳色深了一层。
“今晚的香槟甜吗?”
“啊?”丁浅怔了一下,这个问题让她措手不及,懵了一下才本能地搜索了味觉记忆,“还不错。”
“……”
顾景琛的视线在女孩儿莹粉而微湿的唇瓣上停留片刻,而后移开,他把几乎出口的话压了回去。
两人之间倏然沉寂,丁浅在此刻也从被对方带着跑偏的方向里转了回来。
她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学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景琛瞥向她,点墨似的瞳仁里,又恢复了平素沉淡的不波。
倒是他的唇角难察地微掀了个勾人的弧度。
“大概,在你挽着伯父下楼的时候?”
丁浅抿了抿唇。
当被打脸已成习惯。
……嗯,这次是真的债多不压身了。
有了这种视死如归的觉悟后,丁浅反而淡定下来了。
她扭头,望了一眼宴厅方向,浑然不知自己动作间,后v长裙光/裸处拉伸出如何漂亮的颈背曲线。
“那,我们回——”
“你的衣帽间在哪儿?”
顾景琛声音蓦然响起。
丁浅一怔,转回来,有些不解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