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城危在旦夕,多少百姓下一刻就可能死在这里。他们却为了门户私计,权势利益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边关战火纷飞,多少将士朝成白骨,以命相搏。呵……贵族,哪里是贵族?根本连渣滓都不如!”
蔺愿愤愤道:“他们在青城锦衣玉食,哪里知道这种孤城之危,锥心之痛?”
乐绍旸掀帘而入,面带尘土,发丝凌乱。他听说青城来了信,急忙赶了过来,抑制不住激动道:“阿姐,青城回信了?!援军到哪里了?”
她按住额角,无奈的摇摇头,乌眸中溢满了绝望:“皇帝要惩治右丞,大军必须要坐镇青城以防丞相策反。太子承诺,十五日后大军必会从青城出发,在路上和龙景城周围的军队汇合,然后一同赶往龙景。”
乐绍旸不可置信:“青城的军队要来龙景至少需要四五天,这么一来就是二十天。五千对两万,还想让我们支撑二十天……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慌张的跑进来,把原本就危急的情况推到了制高点:“将军……弟兄们撑不住了!”
乐绍旸望向乐绍衣,眉眼冷峻的仿佛能结出冰来:“看来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
*
他们自营帐中走出,帐前五千兵卒早已集结完毕。
乐绍旸沉默和他们对望。
他忽然开口,声音缓慢却蕴含千钧之力:“兄弟们,你们是为我乐氏一族的荣誉出战的吗?不是!你们是为林氏江山征战的吗?不是!你们是为了身后千千万万的月祈子民,更是为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为了给她们打出一片净土!”
“以龙景城为吾军坟冢,一尺一寸国土绝不相让。犯我河山者,虽远必诛!”
乐绍旸举起手中长戟,高声吼道:
“诸君——,且战!”
就在此时,龙景城城门被攻破,敌军蜂拥而入。
然后就是铁甲骑兵厮杀,刀剑齐鸣。
……
这是一段沉重的回忆,多年后,少数幸免于难的士兵极其不愿再回忆这场战役。松水一万步兵,五千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无休止的厮杀,利剑呼啸着从耳边穿过,径直插入战友的胸膛,多少兄弟在血泊中倒下。
在这一片惨淡悲戚的记忆之中,少女军师手下弹出的破阵曲,少年将军拼杀到兵器泛钝——是他们记忆中唯一鲜活的色彩。
那个穿水蓝色衣裙的少女,穿铠甲的少年在这一战中成为所有龙景百姓心中的光和信仰。
神明下凡,不过如是。
☆、魏誉
边关战争如火如荼,朝堂纷争更是波云诡谲。
月末,一场大雪将青城全部笼罩在银白之中,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满城苍茫。
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宸王府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那人身穿斗笠,面容无法辨清。他一进王府书房就把怀中的奏章“啪”地扔到了书房的案几上,朝着坐在主位上的人一字一顿的问道:“宸王难道不解释一下,你向皇上弹劾微臣的事情吗?!”
林佑宸到此时才抬起头来,双眸望向右丞。
哪怕被人这样质问,他仍旧是一副清浅的模样,面不改色道:“本王什么时候有向右丞解释的责任了?”
“林佑宸!你现在是在过河拆桥么?!”
“右丞说笑了,本王什么时候和你有这种关系?”林佑宸自位置上坐起,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斜睨着他语带讥诮:“想做本王的桥,你要看看你够不够格。”
“你……!”右丞听闻此话,激动地抬起手指着林佑宸,手指微微发颤。
林佑宸猛地打掉面前的那只手,咬牙切齿的开口:“本王早就说过,本王不喜欢别人玩心眼,尤其是用在本王身上。可是,你胆敢……!”
“在你瞒着本王朝乐铮将军下手的时候,你就应该要料到会有这一天!你会从高位跌进地狱,连在泥沼里挣扎求生的机会都没有。那些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全部都会因为你永世不得翻身!”
他煞气过盛,逼得右丞竟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几欲摔倒:“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呵……”他笑了两声:“我怎么能不知道?你莫不是被人奉承过头了吧?所以连自己现在还有几斤几两肉都掂不清了。自从宴傲坐上武林盟盟主之后,你手上有多少势力都不声不响被他夺走了?都要大难临头了还有闲工夫来和我纠缠。”
右丞自然察觉到自己这一年越发捉襟见肘,皇上乐见其成才不会管这种事,而太子又坚定地站在宴傲那头,就连宸王都对自己爱答不理。
这一年过的真是憋屈!
可偏偏宴傲那人城府极深,做事情又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把柄。他不近美酒,也不为美色所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弱点。这样的人,让自己没有丝毫下手的机会。
混迹官场几十年,历经两朝更替。他已经可以预感到此番劫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