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浮起一层红晕。
后来我对少臣说:“我知道有个女生暗恋你,你想知道是谁吗?”
“喜欢我的女同学多着呢。”她兴致缺缺。真是自大狂。
“可是我同桌是个大美女,公认的全校最漂亮的女生。你一点都不心动?”
“你同桌是哪一个?我们学校还有美女?”
真受不了他。
我有一点难过,我想到我自己。
你那样喜欢一个人,喜欢了那么久,对方根本不知道,而你又不敢说出口。
这种失落,再多的新衣服和巧克力都无法弥补。
1994年
虽然我跟少臣不同班了,但每天下了晚自习,还是由他送我回家。
听说西街公园有街舞比赛,我硬拖了他陪我一起看,我们朝着离家相反的方向走。
但是那天没看成街舞,反而看见两个流氓调戏良家少女。一直骑自行车上学的紫嫣这日车坏了,步行回家时有人堵住她的去路。
这个时段这条路,行人很少。
少臣把外套脱掉丢给我:“拿着,躲到安全的地方。”
我发着抖拉住他,“你别去,他们会打死你。我们去报警吧。”
“见死不救多难看。”他轻松地从高阶跳下去。
我在远处看见巡警大哥,喜极而泣地以百米冲刺速度跑过去报案。
当我们一起回到案发现场时,紫嫣缩在树边,那两个流氓倒在地上呻吟着,少臣揉着手腕。不知是他深藏不露,还是两个流氓太烂菜。
警察大哥对他说:“别动,举起手来!小姑娘,怎么就一个人?你不是说有两个?”这位大哥大概是新来的。
那天少臣扭伤了手腕,可能是他揍人揍得太过瘾了。
紫嫣过意不去,主动地每天替他抄好几门功课的笔记,他俩在一个班。那是个累人的活儿,可是她很高兴。
我也替紫嫣高兴,起码少臣知道她的存在了。
高考时,我考得还不错。
这得感谢少臣。他复习得不耐烦时,翻着我的模拟卷子,将每一科都标出三十道大题目,逼我即使打破脑袋都得弄明白。结果考试的时候,他标出的那些知识点大多数都涉及到。
少卿哥也放暑假了,他承诺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时,可以向他要求一样礼物,只要他能办得到。
我计划告诉他我喜欢他,请他至少当我一天的男朋友。
他马上又要回学校,下次见他要再等半年。而我不想把这个秘密一直藏到十八岁。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小心把它藏在怀里,心中琢磨着是跑回去还是打车回去找少卿哥,因为路很近。
我穿过校园里那一条隐密的池塘边的小径。在那棵几乎垂落到水面的老柳树旁,我听到低低的哭泣声。
哭的人是秦紫嫣,她哭得伤心又压抑。
程少臣站在几米外,一脸的事不关己,但是并没离开,似乎怕她跳入池塘。
“你留在这儿陪她,一会儿把她安全送回家,明天我就去帮你的狗盖房子。”见到我出现,少臣小声地跟我达成交易。
那天晚上,我给少卿哥看我的录取通知书。他问我:“你想要一份什么样的礼物?”
我摇头:“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快快乐乐的就好。”
那句我已经演习了上百次的话,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
少卿哥笑:“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后来这件事儿大家都忘了。
1997年
虽然打死我也考不上少臣报的那所大学,但靠着歪打正着,特长加分,以及长辈们的关系通融,我还是很顺利地去了与他同一座城市的一所大学。
紫嫣与我同一所大学。平时两个学院离得远,不太容易见面。每逢周末,我要么去找她,要么乘公交车去烦少臣。
紫嫣还是那种内向又冷清的个性,但漂亮女生不太容易寂寞。很多男生追求她,她不强烈排斥,也从不长久,少则几天,最多一个月就分手。
虽然我与她从来不曾成为无话不说的闺密,但比较起来,我已经算是她最亲近的朋友。
少臣的生活倒是十分丰富多彩。不过他很讲义气,每次我去时,如果他与哥儿们有约,就把我也带去,如果他本来与女友有约,则直接放她们鸽子。
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虚荣心很膨胀,觉得他很仗义。但是站在女人的立场,我非常同情他的女友,觉得这家伙是浑球。
偶尔他也来学校看我,有时碰上紫嫣,每次他都神色平静地邀请紫嫣与我们一起吃饭。紫嫣偶尔会答应,神色也与他一样正常,只是吃饭时从不抬头,夹菜的手微微颤抖。
少臣常常送我双份礼物,没说明用处时,我就把另一份送给紫嫣。
其实他从小到大拒绝过的女生多了去,之所以对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