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笑眯眯的摆手,“其实我只是帮姐姐换了件衣裳,没什么辛苦的。倒是……”
谢昉打断了她:“二小姐,我有些话想单独与舍妹说。”
曹淑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当然可以了,云儿、清儿,我们先出去吧。”
待那三人离开,室内归于寂静。她一低头,披散的长发便纷纷挡道了眼前。她又将头发拨到耳后,见谢昉好像并没有什么要说的,便问道:“谢大人,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谢昉无奈的看着她,倒觉得她是真的傻了,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不是在做梦,我们现在已经在沙州城曹府内了。”
谢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得到的会是一个拥抱。坐在榻上的少女对重获新生非常激动,所以才会兴奋间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勾住了眼前人的脖子。
沈芳年没有在意许多,只顾着自己存活下来的喜悦,泪水充满眼眶,她喃喃道:“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谢昉环过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口鼻埋在对方的肩膀。这沙洲的寝衣没有领子,他亲到了带着白槿花香气的肌肤。
沈芳年感到了肩膀上一阵不寻常的温热,但她决定暂时忽视。
谢昉在她耳边轻轻道:“曹将军救下我们的时候,知道了我的身份,便知我还有一个妹妹,便问我你可是我的妹妹。我想了想,这样说也好,免得将来有人知晓了这段故事,拿来大做文章。”
这道理她肯定是懂的,现在这世道中的道学家实在太多,身为女子有太多的限制,一不留神变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她点了点头,道:“这样很好,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婢女管家不知道现在在哪……”
谢昉轻轻推开了她,面色沉重起来:“我的扈从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沙洲,据他们所说,当日他们找寻人不得,便一路向沙州城走。你的那个贴身侍女留在沙州城内等消息,剩下的人却带着被抢剩下的嫁妆去找了王彻。”
沈芳年听了,身上也是冷汗岑岑,沈勇带着人去找了王彻,那事情便复杂了。
“不必担心,现在你需要休养。”谢昉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方才你昏睡时,已经有人喂了你一些糖水。但是现在清水还不能喝的太急。”
沈芳年结果水杯点了点头,虽然很渴也只是小口抿了抿。虽然昏睡一阵让她恢复了一些,但是现在还是觉得浑身无力,她确实只能休息了。
谢昉又道:“对了,给我一样你随身的东西,让我的人拿着去城中寻你的侍女来吧。”
随身的东西?她走到最后,随身的东西恐怕只剩揣在怀里的那一个银环了。她道:“不知道我换下来的旧衣服在哪?你去那里翻翻,把那个银手镯拿走吧。”
谢昉无奈的摇了摇头,沈芳年可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让自己去旧衣服里翻……
“不管要不要继续休养,明日还是去拜见曹将军吧。他救了我们,我迟迟不去道谢总是不好。”沈芳年放下了水杯道。
“嗯。这件事情还要麻烦曹二小姐安排。”谢昉道。曹谨风公务繁忙,时常不在曹府的。
“还有你,虽然看上去比我好点,可是我们都是一样走出来的,你比我走的还多了,你也要适时休息吧。”沈芳年轻声道。
谢昉背对着她,轻轻“嗯”了一声,道:“没什么事我便出去了,让人给你再送些清粥来。我便住在你隔壁,有事便去叫我。”
谢昉走后,竟是曹府二小姐曹淑哒哒的走来,为她送上清粥。这个曹淑生的可爱,人也活泼,沈芳年没来由的对她生出了些亲近。
看着她一口一口喝完了粥,曹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谢姐姐,你比我高些,我只能找了几件从前我长姐的衣裳,你试试,应该合身的。”
沈芳年还没说话,她又问道:“姐姐是否想先沐浴呢?先前我只是让婢女帮你擦拭了手脚和脸。”
沈芳年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很想沐浴,好好把这大半个月来受的风沙都洗个干净。
“风儿,去准备水吧,要温水便好。”曹淑转头对她道,“姐姐身上晒伤,若用过热的水会加重红肿的。”
沈芳年微笑道:“二小姐很会照顾人呢。”
曹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赧然道:“早说过姐姐叫我淑儿便好了,我这也是终日在府中无趣,也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只好在姐姐身上上心啦。”
忽然听到门口有一个尖酸的声音道:“哎呦呦,原来在二姐眼中,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不存在啦!”
沈芳年和曹淑一同回头,看到一个身着茜红袄裙的少女,眉眼间和曹淑又几分相像,却多了几分锐利的棱角。她身后还跟了个稍高些的侍女,眼神怪怪的。
曹淑登时就沉下了脸色,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女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道:“听说府上来了客人,怎么你见得,我就不能来见了么?”
沈芳年问:“这位姑娘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