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带她进了屋子,让她坐在大沙发上,给她打开电视机。
大个子家的沙发、彩电,好像都是新买的。这些年,农民进城赚了钱,家里的条件改善了不少。杨鑫家里去年也买了个小彩电,二十一英寸,可以接收十多个频道。大个子家的电视还要大一点,二十五英寸,还有影碟机。
“你要不要看碟?”
杨鑫无所谓:“看吧。”
大个子拿另一个遥控器,给她打开影碟机,放了张碟片进去。又是《木乃伊》。
杨鑫说:“这个看过了。”
她坐在沙发上,大个子站在屋中间按遥控器:“那要不要看倩女幽魂?”
杨鑫说:“就看这个吧。”
大个子把遥控器给她,又从柜子里抱出来一堆碟,放在沙发上:“你想看啥自己挑,挑好了我给你放。”
杨鑫低头挑碟。
大个子也坐下,帮她挑:“这个怎么样?”
杨鑫发现大个子成熟了很多。
他不是那个会偷饭盒,偷乒乓球拍的傻大个子了。他成了个稳重的,黑乎乎的大个子。他翻碟子,杨鑫就看他的黑手。他说话,杨鑫就看他的黑脸。
真的是黑。
他挑了个杨鑫没看过的电影,放进机器盒子里。
“要不要喝水?”
杨鑫习惯性地不给人添麻烦:“不要。”
大个子给她拿了一盒酸奶。
“我要去帮我爸爸干活了。”
大个子说。
他拿起放在沙发边上的一件旧牛仔外套,穿在身上。他虽然黑,但是个子高,而且瘦,穿上牛仔衣还是很精神的。
杨鑫看了一会电影,这电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总之难看,看的她想打瞌睡。
陈进南一直在工棚里,跟他爸爸刨木头,弹墨盒。奶奶在门口剥花生。她手里拿着遥控器,望着电视机,眼皮子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松弛下去。她脱掉鞋子,弯腰蜷缩在沙发角落,想躺一会。
头刚挨着沙发,意识就很快消散了。
她睡得很熟。
兴许是太累了。
一直做梦,梦里又是爷爷死了,又是爸爸妈妈回来了。她精神游离在梦境和现实之间,一会又听见门外有猫儿在叫,又是鸟在叽叽叫,好像是小黑捉住了一鸟。老奶奶一直在自言自语。陈叔叔在工棚那边大声吆喝,陈进南一声声地答应。
她想醒,又醒不过来,想睡,又不能完全入梦。不知道何时,她忽然感觉背心凉嗖嗖的,心上一紧,面前仿佛有人。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大个子正蹲在沙发前,目光一动不动注视着她。
他离的很近,面孔距离她不到十公分。她能清楚地看见他脸上肌肉的形状和走向。他的嘴巴,眉骨、鼻梁、眼睫毛。他的长相耐得住细看,就是黑成这样,看起来依然不丑。他长得是张好人脸,眼睛看起来很干净,有种少年的青涩。
他看起来很大一个,挺成熟,其实心性还是少年。
杨鑫和他对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看她。
杨鑫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念头:他算不算恋.童.癖呢?
杨鑫总感觉他是个恋.童.癖。因为大个子一直喜欢她。可是她压根还没长大呢,他已经是个完全发育成熟的成年人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大个子不坏,不会伤害她。
说他有毛病,他好像又挺正常。说他是正常人,他又很不正常。
他注视着杨鑫,被她发现了,也不怕,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变.态。
杨鑫小声问他:“你蹲在这干啥呀?”
大个子不回答。
杨鑫别过头,将脸埋进臂弯里,继续发困,不想和他面对面。大个子看她蜷缩着身,只有一双瘦的见骨的细白胳膊露在外面,脆弱,单薄。他好奇,心动,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一下她胳膊的肉。
或许他是想“摸”一下,然而年少懵懂的他,还不足以产生“摸”一下这样的想法,但是隐隐约约想触碰、想亲近,想对这只胳膊做点什么,所以便成了掐一下。
杨鑫总感觉他是个变态。
她皱了眉,嘴里轻轻说了一句:“滚开。”
声音很小,大个子隐约听见了。他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他试试探探地又伸出手,又掐了她一把。
杨鑫憋着气,烦恼地将头埋在沙发里。
忍他。
大个子见她不反抗,来了瘾,在她身上东掐一下,西掐一下。一边掐,一边观察她反应,试探她的底线。
“不要掐我。”
杨鑫抬手打他:“傻.逼。”
大个子剪着利落的寸头,头发短的能看见青色头皮。杨鑫感觉他像个刚还俗的骚和尚,随时要去和寡妇偷情。她骂完一句,想起骂男人不能带女的,又皱着眉,改口嘀咕了一句:“傻吊。”
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