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僵在原地,一脸无措。
似乎对她的迟钝又生气又好笑,叶璟紧绷的脸色缓和几分,温润如玉的手——因为养尊处优的缘故比女生的手还要好看——轻柔却又强硬地扣住她的肩膀——逼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有些话我本想晚点再说的……”突如其来的举措,让洛柠脑中嗡嗡作响,耳畔他的声音格外低哑,几乎让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现在,我等不了了……”
“洛柠,和我在一起……”
……
此时,千城正下着一场秋雨。
远离市区的陵园人烟稀少,淅沥雨声中更显荒凉。
一辆出租车停在陵园门口,车门推开,走下来一名高大少年,他没有带伞,一身黑衣被雨淋湿更显沉重。
买了一束花,他神色凝重地顺着石阶一步步攀上去,最后,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雨水把墓碑上的灰尘冲刷干净,雕刻的字迹清晰地露出来——【亡妻沈颖之墓】
亡妻?明明就因为薄家人嫌她出身太差不让进门,老头却擅自用了这个词,也不怕她不同意!
视线落向下方。
时间,正好是他的出生年月日。
——“她…怎么死的?”
——“……生病。”
生病?老头还真是会扯谎,明明就是因为胎位不正却硬要生下他……
墓碑上的女人张扬地笑着,美得不似这人间应有的绝色——和他眉目何其相似!
他厌恶了好些年的脸,恨不得撕下来毁掉的脸,由他亲生母亲的命换来!——他却因为李柔那个毒妇,而羞耻地用头发遮住。
这个拼了命保住孩子的女人若是知道,怕要难过了……
他把乱发捋到脑后,凌乱发丝中,脸孔被雨水淋湿,褪尽血色。
把花束放去墓碑前,他哑着嗓子,声音似哭似呢喃——隔着十几年时光,他第一次、来到她面前、唤她一声“妈妈”。
……
雨一直没有停。
薄千城却毫无察觉般坐在墓碑前,从白天聊到黑夜,好似要将十几年的话一股脑都说完。
“老头到现在还喜欢你,没变心,你不用难过。”
“我…那个……成绩不是很好,不像老头那么会读书,是不是遗传了你?…别生气,我说笑呢!”
“那啥…我们班里有个女孩子……”
“算了!还是不说她了!……唔…她胆子小得跟仓鼠似的,但我…我觉得挺、挺可爱的……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跟仓鼠一样肥肥胖胖的那种可爱……想揉、想投喂而已。”
“……好吧!说实话,我也不懂那是什么感觉。就是……每天都想见她……她说我长得好看……我、我心里挺高兴的。”
“虽然我是专程来看你的,但说句让你不高兴的话,我现在挺着急回去的……不是不孝!就是…怎么说呢?心里燥燥的,想…想见她……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不是有那什么青春期综合征吗?就跟你们女人更年期综合征一样,阴晴不定,性格多变,难以捉摸。你说我要不要找个医生瞧瞧?”
“……妈,对不起……”
“……谢谢你。”
……
雨下到深夜终于停歇。
薄千城回到酒店早已浑身湿透,手机没电打不到车,好在守门的大妈帮忙叫了车,不然今晚是别想回市区了。
来千城这事儿他瞒着薄元庆,瞒着所有人,坐飞机大老远赶来,一路奔波、找路,虽然疲惫,却丝毫不后悔。
多亏这一趟,他才彻底释怀。
才终于明白,他的亲生母亲并不厌恶他、他的脸并不是不幸的来源、他的名字是一段爱情开始的城市。
胖球说得对,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对着被水汽模糊的镜子,少年对自己的脸越看越欣赏。
——老子这么帅!眼瘸了才说我丑!
他得意洋洋,边擦头发边从浴室里出来。
回了酒店才充上的手机终于开了机,在床头一个劲儿地闹腾。
谁没事消息轰炸?
他嘟囔着解开锁屏,瞬间蹦出几十条消息,首当其冲就是刘东的——
刘东:你什么时候回?
刘东:你跑哪儿去了?消息也不回!
刘东:有种你别回了,反正今晚不是老子送的学委回家。估计以后也不需要我送了,你回来也没你送的份儿!
薄千城看到这里,正纳闷儿,点开八卦嘴王鹏的消息,才知道刘东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鹏:卧槽老大!你哪儿fēng_liú呢?再不回来嫂子都被人撬走了!
王鹏:六班那小白脸今天搞了大新闻!他跟学委表白了!卧槽!
王鹏:放学还来我们班堵人,非要送她回家!学委脸都红了!
王鹏:算了,我在这儿瞎操什么心,老大你慢慢浪吧,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