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不回答。
薛淼又问,“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你先主动的吗?”
这回她的神情有了细微变化,迟钝的目光里有了些笑意,“不是,”她摇头,状似在回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他拍《黑洞》的时候,那时我也在剧组。有一天他不小心撞到了我,我帮他捡东西,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偷偷关注我了。”
“他偷偷关注你?”
“嗯,有时候会给我买早餐,或者买我最爱吃的蛋糕。”
“蛋糕?”薛淼怀疑地眯起眼睛,慌忙掏出手机翻找出照片,拿到她面前,问:“是不是这个牌子的?”
“对,你怎么知道?”卓思琦很惊讶。
“那之后呢?你和他怎么样了。”
“他太红了,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只能偷偷和我见面。对了,拿了最佳男主大奖的时候,还在台上用暗语和我表白了呢。”
“说的什么乱七八……”陶警官实在听不下去了,被薛淼拦了一下,才不得已继续憋着。
薛淼换了个切入点,继续问道:“他和女演员们的关系怎么样?”
“我听他说过好几次了,合作的女主角都总要纠缠他,”提到这个,卓思琦有点激动,“他和我说那些女的很烦,他一点都不喜欢她们,可她们就是爱缠着他。”
“那你应该也很生气吧,是不是你一气之下,给那些女演员制造了意外,好让她们没办法再缠着宋余舟了?”
卓思琦猛烈摇头:“是她们自己用苦肉计,想吸引舟舟的注意。”
“那拍《帝相》的时候,你见宋余舟和阮维维走得近,对阮维维怀恨在心,后来你送礼物给宋余舟,酒店服务员小张不小心摔坏了礼物,你就把怒气转移到了小张身上,找机会杀害了小张,并且企图嫁祸给阮维维,是不是!?”
“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卓思琦语气恼怒,“礼物本来是舟舟要送给我的,阮维维知道我们的事情,她嫉妒我,所以买通了酒店服务员故意摔坏了礼物,后来又三番四次让那个服务员来为难我,我一气之下,就和服务员吵了起来,服务员拿了东西要砸我,我躲开,他才不小心摔了下去。”
薛淼和陶警官面面相觑,陶警官扯了扯嘴角,“照你这么说,沈棠也和那些女演员一样,缠着宋余舟?”
“我以前就和她一起工作过,我原本以为她和其他女演员不一样,没想到,后来舟舟和我说,沈棠一直骚扰他,就因为这样,舟舟还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他说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可沈棠发现了舟舟和我在一起,她居然想害我……”
陶警官猛地站起来,椅子拖动地板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他看进薛淼眼里,叹气地摇摇头,径直开门走出了讯问室。
满口胡诌!
这人没法审了。
*
“她是这么说的?!”
宋余舟今天来补录口供,回答完了薛淼所有的问话,再听他把卓思琦的话复述了一遍后,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他的记忆几乎全是相反的。
他回想起来,他和卓思琦第一次见面,明明是她抱着一大堆东西撞上了他,他好心帮忙捡起了东西,还要她小心点。
所谓的给她买早餐和买蛋糕,他从没做过,倒是有好几次请过全剧组的人。
他更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反倒是自己经常收到莫名其妙的礼物。
听了这些,他真的很想问一句,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薛淼也是满脸无奈,正好有人敲门进来,递了份资料。
“精神科医生怎么说?”薛淼问。
“初步判定,嫌疑人患有克雷宏波综合症。”
见薛淼和宋余舟没听懂,小同志将刚才医生说的话搬了过来,“就是我们俗称的被爱妄想症,还伴有精神分裂症状。患者会妄想自己和别人在秘密恋爱,幻想对方倾慕自己,还会妄想许多现实从未发生的情节,也可能会把自己对他人做的事,幻想成是别人对自己付出的行为,比如她跟踪别人,却幻想成是自己被人跟踪,伤害别人却幻想成被人伤害……依据相同病例显示,患者是有可能因此做出跟踪、骚扰、袭击或谋杀等行为的。”
薛淼翻了翻手里关于卓思琦的背景资料,离异家庭,中学时期曾遭受校园霸凌,家长私下接受了赔偿金和解,高中毕业后一直独居。
“所以,这一切都因为她是个精神病患者?”
“我们会请医生配合协助,看能不能再问出什么。”合上资料,薛淼拍了拍宋余舟的肩膀,“如果能找到她有意识犯案的证据,她必须要负刑事责任,不然她至少也得被关进疗养院。无论如何,你以后都可以松口气了。”
不知为何,追寻了许久,听到这个结果,宋余舟完全没有心情舒畅的感觉。
在没有挖到真相的时候,他觉得这人诡计多端,在知道可能和凶杀案有关的时候,他觉得这人十恶不赦。
可到头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