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填这荷花池之前,他也没忘记特意用重金聘请了许多有名的大师们过来,好瞅瞅看这荷花池到底有没有问题——要是有的话,也能亡羊补牢的赶紧清一清——说不定,他们还能为九弟报个仇,让他去的瞑目些。
曾老爷自从死了嫡子以后,就再也没有靠近过这荷花池,如今听庶长子这么一说,心中自然大为认可。
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嫡子居然是惨死在庶长子手中,如今庶长子还打算把嫡子的鬼魂也给戕灭掉的他,当着全家人的面,很是夸赞了曾大少爷一回。
曾老爷是个多情种,娶的妻子和纳的妾室凑起来,打三桌麻将都绰绰有余,因此他的孩子也多,不过,说来也怪,他庶出的儿子,随着他勤快的播种,是一个又一个的往外冒,但嫡出的……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老妻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女儿,直到年过四旬,才生下了他唯一的嫡子,也就是曾九少爷——并且,还因此撒手人寰了。
曾老爷虽然花心滥情,但是对自己的原配发妻却也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发妻难产去世后,他扛住了家中所有让他续弦的巨大压力,就这么空悬着正房之位的过了下来。
曾九少爷是曾老爷唯一亲手抚养大的孩子,相当于他的半条命,如今曾大少爷说要填了这害死他嫡子的荷花池,还说要找出这荷花池里的邪魔给嫡子报仇,他自然欢喜的无可无不可的!
在曾老爷的大力支持下,曾府上下很快就因为鱼贯出入的所谓大师们变得沸反盈天起来。
尤其是荷花池那块,更是如同菜市场一般,每天摩肩接踵的好不热闹。
心里有鬼的曾大少爷很喜欢家里这旺盛的人气,也巴望着他们真的能够解决他心里的隐患,因此对他们照顾的很是周全。
玄门一道上,向来良莠不齐。
能够被曾大少爷用金钱请过来的大师们,虽然表面看着仙风道骨,让人信赖,可实际上那手中的能力……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是以,曾大少爷金银财物丢进去不少,可具体问题却一点都没能得到解决。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曾大少爷再没了楚妙璃初见他时的‘花容月貌’,如今的他看上去就如同那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形销骨立的让人害怕。
对于曾大少爷目前的处境,楚妙璃作为一棵梅花树,表面因为尚未化形的缘故,被他蒙在鼓里,实际上,却一直借着自己两个追随者的眼睛,时刻观察曾大少爷的境况。
眼见着曾大少爷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她心中很是畅快,“果然,相比起一了百了的把他给杀了,还是像这样钝刀子磨人更来的痛快!只是,这样的疼,又怎么比得上原主所受的千万分之一?”
回想自己曾经所接受过的那些惨不忍睹的记忆,楚妙璃微微闭了闭眼睛,“在背着我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后,相信他也已经发现,真正能够‘救’他的,也只有我这个尚被他蒙在鼓里的梅花妖了吧,就是不知道,他为了说服我出手,又会在我面前演出一场怎样荒诞的好戏。”
楚妙璃看人的眼光,就和她自己所说的一样敏锐。
在又不死心的又折腾了近半月后,曾大少爷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赶走了那些只知道胡乱跳大绳的假大师,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悄然找到了他最后,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楚妙璃。
早就猜到他一定会来的楚妙璃很是善解人意地给他台阶下,“曾大哥,这些天我听荷花池那边闹哄哄的,是不是你已经找到能够与你九弟沟通的人了?”
“如果你已经找到了的话,就得快点抓紧时间,因为曾府上空的怨气越来越重了……”她如同往常一样地催促曾大少爷,“说不定哪天他就能脱出地缚,亲自去找害死他的人报仇了!”
本就有些精神衰弱的曾大少爷在听了楚妙璃的这一番话后,心中的绝望几乎要将他没顶。
他当时怎么就一个想不开的把九弟给害死了?!
要是九弟还在,就算他再怎么碍眼,也好过让自己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啊!
越想心里就越悔不当初的曾大少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楚妙璃的面前。
楚妙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径‘吓’了一跳,“曾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花儿,事到如今,曾大哥不得不对你坦白了……”曾大少爷用手捂住自己的面孔,声音惭愧而苦涩地道:“这些日子,曾大哥虽然请了不少大师来,但曾大哥不是让他们前来与九弟沟通的,而是希望他们能彻底把九弟给消灭掉的……”
“彻底消灭掉?曾大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楚妙璃猛然拔高声音。
“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做,可、可我除了这样做以外,已经无法可想了!”曾大少爷用力掐了把大腿,语带哭腔,“花儿,你上次说的不错,曾大哥的九弟,确实有冤!他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给害死的!”
“那……那……那这和你要请托那些玄门大师抹杀掉你九弟又有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