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楼卖笔墨纸砚,墙上还挂了几幅字。他一眼看出来,挂在正中的四个大字, 十分特别。
他起身走过去,负手看着墙上的四个字,觉得这笔法融汇了多家的风格, 特意掩藏自己本来的笔锋, 但走笔之间, 却与那个叫清溪的人很像。只是没有署名和落款,也与他往日的风格大相径庭。可朱翊深莫名地觉得很像,莫非陈玉林跟清溪还有交情?他马上下意识地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陈玉林不过是个书生,怎么会认识那样的高人。
绣云端了茶水过来,看到朱翊深看着墙上的字,随口说道:“这幅字是夫君的一个朋友在开店那日送的。”她只知道若澄跟陈玉林一起开铺子的事,还知道要瞒着朱翊深。但若澄是清溪的事情,她却是不知情的。
朱翊深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坐下来喝茶。
绣云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浑身不自在,赶紧也给站在门外的萧祐端了一杯,萧祐客气地接过并道谢。
若澄跟陈玉林上了楼,陈玉林在楼梯口忘了一眼,轻声对若澄说:“您怎么来了?”
“昨日你不是跟素云说有件急事拿不定主意,说过两日去府上找我商量?”若澄将风帽摘下来,坐在椅子上,“我今日刚好跟王爷出来,就顺道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急事?”
陈玉林点头道:“王妃可还记得上次有个老人家拿着一幅宋朝的书法去姚老板的铺子里问能卖多少银子?姚老板跟您当时都评定为真品,给了这个价格。”陈玉林伸出五根手指。
若澄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那老人家舍不得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是前几日,他又拿着那书法来了,说想要卖了换钱,给儿子办婚事。可这回姚老板却发现变成赝品,赶紧拿到我这儿来了,您给拿个主意。”陈玉林去多宝阁上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福纹的锦盒,打开给若澄看。
若澄觉得不可思议,将里面的卷轴打开,摊开在桌子上,仔细地看起来。大概过了两刻钟,她的手按在卷轴上:“的确不是上次那幅了。”
陈玉林是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惊讶地张开嘴,好半晌才说:“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若是说实话,把这东西退回去,他诬我们用假的换了真的,我们十张嘴也说不清啊。姚老板那铺子半年积攒的名声,可就没有了。”
若澄知道开书画铺子,一不小心会沾惹这样的事情。琉璃厂上开书画铺子的多了,无商不奸,哪个铺子的老板不想多赚点钱?像姚庆远这样老实做生意的人少,反而容易赢取别人的信任。所以估计是竞争对手眼红姚庆远的铺子发展好,设了个套要毁了他。
若澄想了想道:“收下这画,照真品的价格给他。”
“啊?这样我们可亏大了呀!不如报官吧?”陈玉林说道。
“上次鉴赏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报官了只怕我们说不清楚的。这笔钱由我来出。他们这次下圈套,我们全无防备,只能吃下哑巴亏。但他们得了好处,说不定下次还会故技重施。你跟舅舅说,若是再有面生的人来送字画……”她凑到陈玉林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陈玉林频频点头。
等说完了正事,陈玉林将锦匣收起来,犹豫片刻,又对若澄说道:“还有件事,我那日凌晨上街买早点,向店家借了他巷子里私宅的茅厕,无意间看到王爷好像跟一个女子在一起。”
若澄的手微微收紧,朱翊深的行踪她从来不问,因为信任他。可难道他背着她,偷偷养了外室?她下意识地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她知道他的性情,他若是当真养了外室,不会还口口声声地跟她说那些话。
“那女子好像还怀孕了。您可知道这件事?”陈玉林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若澄年纪虽小,看上去也柔柔弱弱的,可是心里极有主意,他跟了她这么久,还是知道她的性情。他觉得若是夫妻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也早些说开了好,总比被蒙在鼓里强。
若澄也不是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性格。
若澄刚刚还有些犹疑,听到那女子怀孕,反而放心了。朱翊深是个十分有原则和规矩的人,他如果真的以前养了外室,那外室现在还有身子了,不会藏在外面,肯定带回府告诉她了。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被当做个野种在外面生下来。
可他凌晨去见一个怀孕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事呢?但他不说,总有他的理由。身在他这个位置,总有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那她又何必多问。
若澄对陈玉林笑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她是王爷的一个故交,你别多想。”
陈玉林不敢看她,连忙低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件事一直搁在小的心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既然王妃知情,小的也就放心了。王爷身份尊贵,日理万机,却肯陪着王妃出来,当真是个好男人。小的和绣云都真心希望两位贵人和和美美的。”
若澄由衷地说道:“谢谢你。你还是拿几本书给我吧,待会儿没办法向他交代。”
陈玉林连忙去拿了几本新到的书过来,对她道:“小的再多嘴说一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