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避免时常捉襟见肘的窘迫。他想像沈赟一样,宏图志展,位居人臣,而不是如父亲一般,一辈子缩在这方寸之地,守着并不值钱的声名。
“你放心,哥哥都知道。李家不过沽名钓誉,嫁过去着实委屈你。”沈安序拍了拍沈如锦的肩膀,“只是爹那头知道了此事,免不得要说你一顿。你自己需想好怎么应对,宫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放心吧,我知道。”沈如锦点了点头,目送沈安序离去。当年之事,是大哥白白吞下了委屈。这次李家敢把事情闹大,或再要来结亲,她也不怕揭开当年之事,为大哥讨回公道。
若澄站在后面,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说了什么,但见沈如锦的神色比刚才回来的路上好多了。
若澄回到自己屋中,素云将食篮放在桌子上,略略出神。碧云过去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惊叫了一声。
“姑娘,这里头有银子!”碧云将钱拿出来,正是若澄要素云去赔的那五十两银子,此外还有一两碎银。
“看来那李公子也不算太小气?还把银子还回来了。不过怎么多了一两?”碧云奇怪道。她原本就不太同意若澄帮沈如锦赔银子,毕竟事情是沈如锦惹出来的,凭什么还要帮她跟李家修好。
若澄想了想那李公子的作风,不像是他所为,倒像是叶明修所为。
“素云,那小二给你食篮的时候还说了什么?……素云?”若澄看到素云在出神,又叫了她一声。素云这才回过神来,对若澄说道:“钱应该是叶先生放进去的。姑娘可还记得在平国公府遇到的那个落魄书生?他就是叶先生。”
若澄一怔,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巧之事。她拿起那一两银子,轻轻地笑了笑。难怪她觉得叶明修有接近之意,想来是要还她银子。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不知当初那屈屈一两银子是否帮上忙,可如今看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早已不同当日在平国公府门侧被拒时的沮丧和绝望,她替他感到高兴。
苏爷爷曾断定他将来必能高中,到时大鹏展翅,扶摇直上,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几次接触,都觉得他是个君子,并不像朱翊深信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她唤碧云去取纸笔来,给朱翊深写信,想问问两人从前究竟有什么误会,是否有化解的可能。毕竟如果将来叶明修高中,在百官中占有一席之地,说不定还能帮到朱翊深。这样的人,做朋友比做敌人来得好。
她自己都未发觉,已经全心全意开始为远在蒙古高原的那个人打算了。
***
农历三月十七日是纪念成吉思汗显示卓越的军事才华,建立赫赫战功的日子。这日,成吉思汗遗物苏鲁锭的祭奠仪式将在成吉思汗陵墓前举行。成吉思汗作为蒙古人最杰出而伟大的领袖,是他们的精神信仰,因而这日成为蒙古人的盛会。各部族首领,平民百姓均携带祭祀物品到达成吉思汗陵墓,举办最盛大的仪式。
可这过程中,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上百匹受惊的马群和羊群冲进了人堆里头,肆意踩踏平民。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朱翊深当即指挥护卫队救助老弱,可仍有不少人受了伤。最后当那些发疯了一般的牲畜被拖走的时候,会场已是遍地伤员。
萧祐刚才抱起两个受惊吓而嚎啕的孩子,没有注意到一头公羊往他身后撞过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几乎要躲不开那头公羊的撞击,幸而朱翊深拉了他一把,两个人一起摔在了草地上。
萧祐将两个孩子抱到母亲身边,跑回来查看朱翊深的伤势:“王爷,您没事吧?”
朱翊深按着右手臂,摇了摇头,额上却沁出大颗的汗水。刚才摔在地上的时候,撞击到他的旧伤,此刻如钻心剜骨般疼。阿古拉命大王子呼和鲁与各部首领救助百姓,亲自过来扶了朱翊深入帐,叫来巫医。
“可汗不用顾虑我。”朱翊深艰难地说道。
“你的人奋力救我草原百姓,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别跟我客气。兄弟,你这手臂是否有旧疾?”阿古拉坐在木床旁问道。
朱翊深点了点头,阿古拉便转回身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语言与巫医交流。那巫医面容枯如老树皮,脸上画着古怪的白色图腾,头戴赤羽,浑身罩着一件黑袍,有种诡异的感觉。他走到床边,用枯槁的老手摸着朱翊深的手肘,摸了会儿,对阿古拉点了点头。
阿古拉喜道:“老巫医说能将你的旧疾治好。兄弟,你在草原多留些时日!”
朱翊深没想到连宫中的御医都治不好的伤,这奇怪的老巫医竟然有办法,不禁半信半疑。阿古拉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们蒙古人善骑射,跌打损伤是常事,你们汉人治不好,我们却能治好。这老巫医身上通灵,我有次中了四箭也是被他捡回命来。你大可放心!”
此时,有蒙古士兵进来向阿古拉禀报,说和硕特部的首领在外头叫嚣,指这次的事件是阴谋。阿古拉脸色一沉,跟老巫医交代两句,便起身走出去了。
阿古拉走了以后,老巫医在旁边的火堆上烧东西。萧祐走到朱翊深的身边说道:“那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