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问赫菁菁几点了。赫菁菁进了电梯后始终低着头,这时候才小声说:“快五点了。”
我“哦”了一声。
“叮”电梯门开了,大厅里一片光明,驱散了妖邪鬼魅,这大厅里灯光都显得明亮了许多,也柔和了许多。
我们走出大楼,外面白雪皑皑反映着灯光,散发出清冷的银光,空气清新而寒冷,远处传来鸟叫声和车辆的喇叭声,天就快亮了。
一阵微微的寒风吹来,赫菁菁打了个哆嗦,两手抱紧胳膊,缩了缩脖子。
我却心情振奋,伸展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我们走出这片建筑工地,在工地的大门外面站定,远处一辆轿车打着大灯开来,雪亮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赫菁菁下意识地躲到我身后。
五点了,赫芊芊的司机准时把车开来接我,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赫菁菁上了车,我坐在了后面,对司机说:“先把赫小姐送回家,再送我回三纲市。”之后我便不再说话,也不管司机诧异的眼神儿,双手各捏起一个子午印,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很快就沉浸在难以描述的修行中。
两个小时后,我准时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开到三纲市区,在距离“玲珑居”不远的一条街道上,我跟司机说我在这里下车,请他回去,并跟司机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我要到这条街的早市上买一刀豆腐,我老爸最爱吃水豆腐,我也很喜欢。
当我吹着口哨打开防盗门的时候,一股温暖的家的气息合着一阵韭菜鸡蛋的香气扑面飘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轻声说:“爸、妈,我回来了。”
厨房里传来我妈的声音:“回来啦儿子,饺子马上就好,你老舅也来了,一会儿就吃饭啊。”
我听见我爸笑着说:“咋样?我说老儿子七点准时回来吧,准时!”
我妈笑骂道:“看你能的,你咋没算出老三今早来呢?”
哦,老舅也来了?看来不用我给他打电话了。不对呀,他,他怎么会来?难道老舅的修行突破了?还是七爷那个无所不知的老怪物…;…;
老舅听到我的声音,从我的卧室里走出来,看了我一眼,只是一个眼神儿就让我明白了,老舅突破了,他这次来也是七爷的意思。
老舅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分明就是戏谑的嘲笑。
看到老舅的眼神儿,我急忙左右扭着身子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我的这身一千多块的“波司登”羽绒服破烂得不成样子,跟个要饭花子一样了,怪不得早上回来在早市上那么多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卖豆腐的大妈还很嫌弃地瞪了我一眼,我竟然还讨好地冲她笑了一下。
我快步跑进卫生间,把羽绒服脱下来,又照了照镜子,我靠!这还是我吗?头发上、脸上尽是灰土,脸上还抹的一道道的,就像是从灰堆里爬出来的,嘴角也高高肿起,下巴上还有血迹,我抽了抽鼻子,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子汗馊味。
我急忙又跑出去,在卧室里找出内衣内裤,闪身进了卫生间,我得赶紧处理一下,这个鬼样子要是让我妈看见,还不得吓着。
好一阵清洗过后,我照了照镜子,还行,就是嘴角还有点儿肿。身上其他的乌青和伤痕在内息的调理下已经消散了不少,再有一两天就能痊愈。我嘎巴嘎巴嘴,牙床还有点儿疼,不过不碍事,就是左手背上有两道伤痕,明显是指甲挠的。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是赫菁菁那丫头挠的。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把左手放在桌子下面就行了。
“饺子好了,开饭喽!”我妈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我和老舅拉开厨房的玻璃门,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个菜和几盘韭菜鸡蛋馅的水饺,真香啊!我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饺子塞嘴里,一口咬上去,“哎呦”一声,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看来这牙齿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了。
我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疼得眼泪都下来了。紧忙说了一声,“哎呦,我忘了一件事儿,那啥,妈,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买了刀豆腐,你放哪儿啦?”
“这孩子,那不是桌子上呢嘛,你这是,牙疼?”我妈拿着勺子正在锅里捞水饺,回过头来说。
“嗯哪,我,嘶,哎呀,这几天上火,嘶,这牙疼死我了,你看都肿了。”我赶紧掩饰。
我看到我爸的眼里心疼的泛起泪花。我急忙低下头去,抓起筷子夹了几个水饺,装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哎呀我的妈呀!一点儿都不敢嚼,就那么囫囵个地吞了下去,烫的我眼泪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