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在暗夜中晃动了起来,有的在解道具,但的黑影向暖和的营帐摸了过去。不是那么寂静的军营中多了一片沙沙的声音,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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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大帐口,没理会军营里的事情,我只是凝视着后面小丘上的了望哨。眼睛被夜风一吹,那种一到夜里就酸胀的感觉轻了一点,但眼泪就管不住,了望哨里的灯笼简直就成了一个模糊的红点。
「没动静,你放心吧。」元冲小声念叨着。
能听到一些鲜血pēn_shè在帐篷上的声音,办得挺麻利的,没有碰到什么抵抗。我又侧耳听后军的方向,因为赵书瞬带着陈醉他们去摸辎重兵了,那里存放着粮食和军械,那里的人是昼夜不休的。也没有什么动静,这挺让人放心的。
也许是水喝多了一点,肚子有点胀,直想撒尿,就尿。
「哎!你干嘛去?」元冲拽我。
「撒尿。」我甩开元冲的手,解开裤子就对着大帐尿。
「让你一说,我也想尿了。」元冲凑过来,跟我并排。
「你他妈的给我盯着去。」尿液从jī_bā里射出去时的轻松感实在是太好了,我的腿都不由在抖,屁股也一个劲地缩。感到尿被风吹歪了把裤子弄湿,也不觉得脏。
「等我尿完了就盯着。哎!你是不是吓的?」
「别他妈的瞎说。」
「真的,我从来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你看你脸绷的……」
一声惨叫从远处的营帐里传了出来。我哆嗦了一下,尿自然就憋住了。接着就是连续的惨叫声。
「操!上马!」我提上裤子,一转身就窜到了青鬃兽的身边。本来沉静如水的青鬃兽的头猛地昂了起来,长长的鬃毛飞扬了起来,它的鼻孔也张大了,眼中流露出我熟悉的烈火。
手搭鞍桥,身形腾越的瞬间,弓已在手中……嗨~习惯了,忘了自己晚上眼睛不好使了,只好把弓插回去,从左边的鞍旁抽出了马刀。
身边早就准备好了的弟兄们也已经在马背上了,都看着我。
「杀!」我把刀在空中扬了一下,身形向前一倾,人马如箭,掀起了如雷的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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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八、六百七十九、六百八十……」元冲非常耐心地数着人头,清晨的阳光照在他那张总是灰仆仆的猴脸上居然也是红艳艳的。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了,这都数第三遍了。」我踹元冲的屁股,可是我就是想笑。虽然我还努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但嘴还是一个劲地咧。我担心我的嘴会咧开。
「哟呵呵……」如雷的马蹄声中掺杂着陈醉、陈醒他们的呼喝,从远处的山坡上传了过来。
我转头看过去,一片尘沙荡漾中,马群如同黄绿色的山坡上流动的旋风,在马群的周围有几个矫健的骑兵……我又一个劲地咧嘴,这场景多熟悉呀,就好象回到了我长大的草原。
今天的天不是太蓝,云彩来回翻卷着,把太阳一会儿藏起来,一会儿又放出来,于是这大地也一会儿明朗得让人想亲一下,一会儿就觉得它沉静冰冷,不能触摸。
米粥的香味儿飘出了辕门,中间还夹杂了糊味儿,不过还是足够使人眉飞色舞了。
我不饿,也一点不觉得累,我就是特舒服,特松弛,特想喊,特想笑。我半躺在寨墙外的草坡上,刻意地板着脸,不让又傻乎乎地去数挂在寨墙上的人头的元冲看出是在笑。
辕门里并肩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步履沉凝,方脸浓眉,摆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架势,那是赵书瞬。一个脚步蹒跚,但那张俊美的瓜子脸上洋溢的全是骄傲和喜悦的情绪,那白玉一般的肌肤泛着娇艳的红晕,那是伤还没好利落的舒无伤。
我们的目光在接近中交织,把彼此都出卖了,就连想矜持一点的赵书瞬也忍不住咧开了总是绷着的嘴,笑了。
「长弓,东西都统计出来了,我念给你听听。」舒无伤坐下,掏出一个纸单子,尽量收敛着笑容,「战马,五百四十六匹;驮马,九十匹;骡子,六十五匹;大车五十辆;帐篷,一百三十具;重甲,二百具;轻装软甲,六百七十具;铁盔,五百顶;长刀,二百杆;长矛,四百枝;马刀,九百五十柄;短弩,七百张;弩箭,两千斛;硬弓,一百五十张;雕翎箭,六百斛;军旗,三十五面,其中团督两面;被服,九百套;大米,一百袋;盐,六袋半;咸肉,二十五袋半;高粱……」
「得!你要一直念下去吗?」
「不爱听?」
「可别让弟兄们乱吃,没得把肚子吃坏了。」
「长弓,咱们什么时候动身?」赵书瞬不笑了,他捻了一根草放在了嘴里嚼着,把目光放到阴晴不定的天际。
「赵副领,你可真会扫兴的。」元冲龇牙咧嘴地冲赵书瞬做了一个鬼脸。
「用三天时间才可以彻底恢复战斗力,但我们有时间在这里恢复么?即便是我们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