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顾笑笑从不可分解垃圾桶里找到一把磨损了的女式秀眉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那团坚硬如磐石帮的胶状物从铁盒子里撬了出来，翻过来一看，顿时就乐了。

果然是鞋子！由于鞋子是平放在铁盒子里烧的，因此鞋底的破坏面比较小，虽然已经烧焦烧糊了，可鞋底与铁盒子融合的地方却完美地留下了鞋底边缘的印记。

康以轩当初就是看到这种特有的缝制手法留下的印记，才认出这双鞋子的。

顾笑笑现在想来，康以轩在这方面还真是有天赋，至少眼力价是极好的，也不浪费他卧室里整整一面墙的时尚杂志。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团胶状物的原型应该就是那双价值几百万的小众名牌。顾笑笑啧了啧，这方荃可真狠得下心，几百万都舍得拿去烧，看来黑匣子果真是被他拿走的。

兴奋之余，顾笑笑隐隐有些担心。从方荃烧百万名鞋的举动看来，他恐怕已经察觉柳心茹把他供出来的事了。

顾笑笑看了一眼墙上的清洁日志，这大楼的物业管理真心省事儿，一周才收一次垃圾，于是顾笑笑放心地又把铁盒子连同整袋灰烬一起塞回了垃圾桶最下面，然后又从垃圾堆里翻出一根细铁丝来，掂了掂，向隔壁的603走去。

烧焦的鞋底可以作为佐证，却不能作为实施抓捕的直接证据，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出能给方荃直接定罪的证据da;在他明天上飞机逃出国去之前。

细铁丝太软，顾笑笑的手又实在是肌无力得厉害，平时三下五除二就能开了的锁，今天愣是折腾了十多分钟都还没拨着锁芯的位置。就在顾笑笑急得手抖的时候，604里传来了钥匙晃动的声音。

顾笑笑一个激灵，几乎是连跳带摔地把自己又扔进了垃圾间里。

外头传来“砰”一下的关门声，随后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

顾笑笑心中一急，也管不了脏不脏了，弓身翻进不可分解垃圾桶里。在用酸臭的垃圾把自己盖没后，顾笑笑只觉得左手臂一阵钻心的痛，看样子骨头又错开了。

脚步声经过垃圾间外的时候停了下来，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然后顾笑笑便听见隔壁那只藏着黑色塑胶袋的垃圾桶盖子被打了开来，随后便是一片寂静。

顾笑笑屏住呼吸，心脏却越跳越剧烈，她不知道方荃为什么又跑到垃圾间里来，而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又是因为什么。外面越是安静，顾笑笑就越觉得不安，就在她几乎快要窒息时，头顶的盖子突然被掀了开来。

随后就听到“噗嗤”一声，顾笑笑呆愣地看着刺刀鼻尖前的尖锥状物体，眼珠子斗到了一起。

那根银色的尖锥又上下刺了两下，再翻腾了一圈，这才被收了回去。

顾笑笑整片后背都湿透了，如果不是物业的清洁工偷懒，光记录日志不干活，导致垃圾桶里堆满了各种恶臭物体，恐怕她这会儿已经被刺成串串了。

这样的刺激令顾笑笑一时间忘了塞满鼻孔的恶臭和所剩极少的氧气，愣是等方荃离开后又窝了五分钟，这才敢翻身出来。

顾笑笑现在身上的味道简直就是大杂烩，融合了厕所、地沟和腐尸工厂等多种口味，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躲在楼道窗户后目送方荃的车离去后，重新又掏出了铁丝来，不过这回对准的可就是604室了。

没有了方荃随时会出现的压迫感，顾笑笑很顺利地打开了房门。屋里的装潢算不上奢华，但也绝不是住这种地区的人布置得起的，光那几套高档成组家具加起来，顾笑笑估摸着价格就不见得会比房价低。

方荃为什么要花心思在这种地方布置一间房？如果是金屋藏娇的话，哪个娇会愿意到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藏着……

顾笑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拍照留证时，这才看到屏幕上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二子打来的。

方荃不在，顾笑笑放心多了也大胆多了，堂而皇之地拨通了二子的手机，顺便四下走动着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头儿！你这是要急死我啊？！”二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叫冤，“你再不打电话过来我都要去隔壁的失踪人口组报案了！”

顾笑笑不以为意地四下翻看着，再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样东西复位：“行了行了，查到什么没有？”

“查到了！”

这批排楼最早是康氏集团建来给退休员工低价买断的福利房，十年后就可买断产权并且可以由康氏代缴遗产税，在当时是轰动s市的大福利、大工程。听说是方荃提的案，那个时候他还不过是一名企划部的小经理。

十年后，方荃坐上了总裁特助的位子，这批福利房也正式从康氏集团的固定资产名录中删除，就连那块地皮都被康震威大手笔地转让给了政府单位，用以支持s市工业发展建设，彻底和康氏脱离了关系。

所以二子查到的结果即出乎顾笑笑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贪。

这批福利房如今全归属在方荃名下，整整一排六栋144套房，市价最低也在1亿五千万以上。

方荃贪得早、贪得不动声色，却也贪得明目张胆、贪得惊心动魄！

顾笑笑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方荃做了怎样的手脚，但她敢肯定一点，方荃的手段绝不干净，而且他的和野心也绝不止这点。

挂断电话后，顾笑笑更肯定了要抓住方荃的决心，于是加快了搜查速度，很快就把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