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笑笑一共才见过李妈没几面，但李妈的为人她倒也从康以轩口中听了不少。李妈是个好人，对康家尽忠尽职的老好人。而对顾笑笑来说，李妈可能是康家唯一一个对她不抱有任何成见和目的，真心以待的人。

而且一看到李妈，顾笑笑就想到自己已经去世的外婆，心中更是难免酸楚。

辛峰想了想，站起身来：“没办法，除非李妈完全康复，否则这个状态下录的口供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应。”最糟糕的不是法律效应的问题，而是现在的线索又断了，根本没法证明秦立伟是顶包的，而凶手另有其人这件事，“我们先回去，明天开始着重调查原定的方向。”

辛峰顾及康以轩的存在，说得很隐晦，不过顾笑笑还是听懂了。

辛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激动地讲着电话的康以轩：“李妈这边交给他来处理应该没问题。”

等康以轩挂断电话，顾笑笑才在辛峰的示意下，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康以轩，李妈她……”

“我刚和大哥通过电话了。”康以轩一脸焦躁地挥着手打断她，“大哥昨晚的飞机飞美国，他在那边认识不少精神科的权威专家，明天我就去和医院方面沟通，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尽快送李妈过去那边接受治疗。”

顾笑笑闭上了嘴，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李妈的，一定会。”康以轩也不知是在向谁保证，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静，更多的是坚定。

辛峰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里交给你。”

“顾笑笑，跟我回去。”康以轩横跨一步，挡在顾笑笑面前低头看着她。

“你不是要……”陪柳心茹吗？这句话顾笑笑没来得及问出口，她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了康以轩通红的眼睛，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我还得回局里去准备明天的调查。”

“顾笑笑，”康以轩声音低了几分，眼睛却红了几分，“跟我回去。”

顾笑笑抬手又捶了记胸口，然后扭开头不去看他：“我说了我要……”

康以轩突然一把抓住她捶着胸的手，看也不看辛峰一样，转身就拖着她向外走：“走了，陪我回去。”

于是顾笑笑跟康以轩回去了，因为他说的是陪，而不是跟。

顾笑笑不承认自己心软了，她觉得与其回局里跟着队伍一起干些简单的搜证工作，还不如继续她的本职da;卧底。所以康以轩既然送上了那么大一条台阶，她也理应退让一步，暂时就不和他计较放鸽子的事了。

等两人回到康家别墅的时候，早已过了十二点。康以轩在铁门外按了半天喇叭也不见那个新来的小佣人阿萍出来开门，只好自己下车去按密码，这个小插曲也让他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顾笑笑对康家上至主母下至女佣的种种纠纷不感兴趣，她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是回来得太晚，康震威又睡下了。回想在康家为数不多的几次过夜，顾笑笑几乎和康家的每一个人都有接触，可唯独总和康震威这个主要目标对象阴差阳错地碰不着面，这直接导致了任务进度的严重落后。

眼见着再度与目标对象无缘，顾笑笑顿时没了兴致，再加上这会儿十多杯咖啡的作用力也过去了，于是整个人软趴趴地直接晃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就扑到了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康以轩才慢吞吞地上楼进房，见她这副德性，康以轩少见的没有损上一番，而是拿了换洗的睡衣就钻进浴室去了。没人打扰，顾笑笑很快就进入了熟睡状态。

睡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顾笑笑觉得右脚大拇指一下一下很有规律地刺痛着，原本以为只是哪根筋被压麻了，可不管她怎么变换姿势，疼痛都分毫不减，而且保持着很好的频率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从脚趾到太阳穴，顾笑笑的神经终于绷断了，抱着脚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柔软的床一榻，再一弹，顾笑笑就顺着力道滚下了床，“砰”一下压在了某个长条状的物体上。

“我……”靠字还没出口，顾笑笑突然瞪着身下某人手中的某件物体发问，“这是什么？”

康以轩被压得差点没休克过去，涨红着脸扯着手里的皮筋对准顾笑笑的鼻尖就是一下子，然后咬牙切齿地低吼：“你说这是什么？！”

“康以轩，你找抽！”顾笑笑捂着又酸又痛的鼻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张开嘴一口咬住康以轩的鼻尖，“看我不咬死你这个疯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当弹棉花呢？！我今天不把我顾笑笑就跟你姓！”

人的嘴巴有很多功能，可通常来说同时只能进行一件事，比如吃饭的时候说话就很容易被噎着，再比如咬着别人鼻子的时候骂街就……

顾笑笑的口水顺着康以轩的鼻尖呈棉丝状流淌，不仅流了他一鼻子一脸，由于康以轩吃痛地张着嘴叫唤，于是也就顺带着流进了他嘴里。吃口水这事可不比接吻，而对两个彼此看不对眼的人来说，这更是一件恶心至极的事。

“噗、呸！顾笑笑！你死定了！”康以轩又想闭嘴又想骂人，结果被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顾笑笑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笑笑存心要恶心康以轩，自然乐见其成地任由口水横流，可康以轩就不乐意了。再配上他有轻度洁癖的毛病，顿时整个人都犹如被雷击了一般，狠狠一抖，顾不上鼻尖的疼痛用力一仰头想把顾笑笑撞开。

康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