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睿这才堪堪收了拳头,只是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恨不得撕了蒙冲似的。
慧空大师望了一眼周围被打得残破不堪的房屋,脸色很平静,对着那些偷袭者的尸体单手作揖道:“阿弥陀佛,蛇蝎缠身应还招,我佛慈悲亦惩恶,佛语云:一枯一荣皆有定数,我这一方小院原本已是残垣废墟之地,毁了就毁了吧,此事也怪不得他们,你莫要动怒。”
苏睿闻言吸了口气,再转身时眼中已敛去那份凌厉:“大师,真的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慧空大师轻轻摇了摇头以示无碍,劝道:“佛家云:勘破、放下、自在,放下才能得自在,生活本不复杂,是心的指引,才多了摩擦,苏睿,放宽心态。”
苏睿没说话,脸色慢慢平静下来,心里那股怒火却未减分毫。
人们总是对自己生命里那些被打上“唯一”标签的人或物的感情更为特殊一些。
慧空大师是苏睿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却不求回报的人。
所以苏睿尊敬他,更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惹上麻烦。
他这次的行程都是邢风一手安排的,如果邢风真要帮他保密,他相信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更别说还来得这么快。
邢风早就猜到他此行的目的了,纵容这一切,不过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顺便让他死心而已。
——这事儿一出,他以后就是想来看慧空大师,也没脸来了。
苏睿讨厌邢风那变态的控制欲,像张巨网一样,总想把他牢牢困在里面。
半个小时之后,俘虏被带走了,尸体也很快被处理掉了,不用猜都知道后面肯定会有人来帮慧空大师翻修房屋的,大家一走,这小院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慧空大师站在门口,看着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又宣了声阿弥陀佛。
邢风打电话来说今晚不回基地了,让苏睿他们去紫金山庄等他。
天色渐暗,路边霓虹闪烁,照得人心烦意乱,从景区出来开车到酒店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一路上苏睿的表情都很暴躁,阿陌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全程不发一语,安静的陪着他。
到酒店后,苏睿拉着阿陌进了房间,砰地一声甩上门,对阿陌道:“把衣服脱了,去洗个澡。”
阿陌揪着染了血的衣服看了一眼,小声提醒他:“我没干净的衣服换。”
苏睿支着下巴尖朝他身后的衣柜指了指:“那里面有干净的,你自己去挑一套。”
阿陌好奇的跑过去打开一看,还真有,不仅有他的,连苏睿的也有。
是将军为他们准备的么?
阿陌想,将军可真贴心。
他却不知道,苏睿对邢风的这份“贴心”都快恨得滴血了。
邢风这次是特地来南京给陈老将军祝寿的,宴会上被一帮有心人士拖着灌了不少酒,一直没找着机会提前离开,晚上回来时苏睿和阿陌已经睡了。
不过他刚一开门苏睿就醒了,黑暗中,那双剔透如钻的眼睛里噙着一抹兽类的明亮。
“听蒙冲说你晚上没吃饭,还在生气呢。”邢风伸手按开了一盏光线很暗的壁灯。
苏睿眸光如炬地瞪着他,没吭声。
邢风与他对视了两秒,叹了口气:“我这样做也只是想让你看清现实而已,你以为慧空大师就能救你于这水深火热之中了?别妄想了,这个世界里的人比你想象中的要狡猾狠毒得多,到目前为止,除了我,没有人能保证得了你和阿陌的安全,包括你自己,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此话一出,苏睿看着他的眼神里又添了几分怨毒。
他不想吵醒阿陌,瞪了片刻便把眼睛闭上了,看着某人就烦,眼不见为净。
邢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浴室。
苏睿被吵醒后半天都无法再入睡,直到邢风洗完澡出来他都还没睡着。
邢风走到床的另一边,弯着身子凑过去瞅了一眼睡得憨态可掬的阿陌,接着就伸手将他轻轻抱了起来。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苏睿猛一睁眼,压着嗓子冷声问:“你干什么?!”
邢风说起谎来也面不改色:“我想和你说会儿话,怕等下会吵着他。”
苏睿脑子抽了才会信他,翻身起来轻轻拽住了阿陌的睡衣:“我没话和你说,把他放下!”
在夜里,尤其是要跟邢风睡一张床的时候,没阿陌,他很没安全感。
邢风低头看了一眼睡梦中眉头微蹙的阿陌,盯着苏睿问:“你真想吵醒他?”
他的声音不大,但厚而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苏睿向来吃软不吃硬:“我他妈看着你就烦,有本事你把他弄醒就是!”
“你当真?”邢风眸子一眯,接着就缓缓抬高了手臂,听不出情绪地丢出来一句:“我一直觉得让他看多了活春宫不好,但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意见。”
“你他妈敢!”苏睿气极,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邢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
苏睿看他将阿陌越举越高,气得浑身发抖,却突然噤声了——这男人向来言出必行,如果真要跟他对着干,别说让阿陌看他俩的活春宫,就是当着蒙冲或是其他外人的面,他也敢,白天桂花苑被偷袭的事虽然让他很生气,但这趟出行也并不是完全没收获,他还想留着精力去做别的事情,现在惹怒了邢风,最后搞得两败俱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