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儿子自是掌心宝贝,他平日里甚至都不舍得让韦明安露面。但没想到这么一次比试,却是让韦明安丢了性命。而这比试,还是韦涧极力撺掇曹紫都,要在百川举行的。
“是你,”韦涧盯着慕隽鸿,“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我没杀他,”慕隽鸿大声道,他也未退缩,站在原地凌厉地回看韦涧,“你年纪大了也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白血口喷人!”
慕隽鸿这一番话没立时得到附和,饶是九琴的人,也目光闪烁相互对看,又沉默。在场的人中,独独慕隽鸿身上沾染着血迹,且那吓得魂飞魄散的侍女,见到的正是慕隽鸿握着那把剑刺进韦明安胸膛的场景。她早跪在韦涧身边,哆哆嗦嗦地把所见说了一遍。
“拿命来!”韦涧毫无理智,伸手化掌便向慕隽鸿劈去。慕隽鸿横琴反击,周围人退了退,暂时无人上前帮忙。
谁也没想到,这一次比试还未开始,便发生了人命。证据摆着,但似乎又缺乏一个合理的原因,为何慕隽鸿要杀毫无交集的韦明安?
“长老,”曹紫都喊住了韦涧,“我知你心痛,但此事有疑,先弄清楚再说。免得教人说百川胡乱冤枉好人。”
“叔叔,”慕云思也上前分开两人,“当时情况如何,你说来就是。”
慕隽鸿气喘吁吁,眼睛发红:“是他突然来招惹我……之后便发疯自杀,这也能怪我不成?”
“胡说八道!”韦涧怒吼,又被曹紫都拉住,“长老莫急,大家都在,不会让明安白白没命。”
“他如何招惹隽鸿哥哥了?”何少兴惊讶道。他身上有点狼狈,全是被祁越收拾的,不过相比之下,不值得众人注意。
慕隽鸿面色铁青。众人又交头接耳。祁越冷眼看着,忍不住多看了何少兴几眼。何少兴这时候又乖顺无比,并没有看祁越,反而一副焦急惊讶的样子拉着慕隽鸿的手,“隽鸿哥哥莫怕。公子在这里,定不叫他们冤枉你。”
“我儿与你素不相识,招惹你作甚?”韦涧怒吼,然而在理。
“谁知道你儿子犯了什么病,要恬不知耻地来现眼,”慕隽鸿面色阴骘,“或者是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想嫁祸给我。”
“畜生!”韦涧差点气昏过去。
“他来找隽鸿哥哥……然后呢,”何少兴神情害怕地问,“是不是想伤害你?”
好一阵寂静无声,慕隽鸿突然拉住一个侍女,凶狠地问:“你不是一直在院外吗?我一直都没有出去,是他自己走进来的。说啊!”
那侍女被他扯得气都不敢出,当下大哭起来,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有受伤吗?”何少兴道,“你是不是跟他打起来了?”
“没有。全是他一个人演戏,”慕隽鸿不耐烦道。
韦涧被人拉着气喘吁吁,听闻这话,大力甩开,弯腰小心翼翼地去揭韦明安的衣袖。韦明安苍白的手臂上有青紫的斑驳痕迹,韦涧眉心拧出疙瘩,又扒开韦明安的衣领,这才看见颈上散落着几处可疑的红痕,往下看,胸膛上都是。那并不像拳打脚踢留下的痕迹,反而像某种隐秘不可言说的猜想。
周围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慕隽鸿脸色大变。良久,他缓缓地转头眯眼,却盯着何少兴,手上使劲地攥住他的手腕,嘴角一弯,“少兴,你费的心思?”
“你说什么呢,隽鸿哥哥,”何少兴咬住嘴唇,“我今晚并不在你身边啊。听到喊声的时候,我正和公子在一起呢。”
慕隽鸿连看也没看慕云思,似乎并没想佐证这话,他笑得阴寒:“少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死也会拉着你的。”
何少兴眼圈红了,委屈地道:“隽鸿哥哥,你冤枉我了。我真的跟公子在一起,还有……万山峰的祁公子,我们正在比试呢。”
“……”祁越突然被何少兴这么一说,倒像是成了何少兴的证人。
顾寒看了祁越一眼。祁越抬了抬胳膊,又放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给我装疯,你们的小少爷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了疯样?”慕隽鸿又走近那哭哭啼啼的小侍女。
“我不知道。”小侍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衣袖抹得湿透,“少爷过来,我与他打声招呼,就干活去了。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慕隽鸿逼问道。
倒也奇怪,好像没有其他人深究,只有慕隽鸿一直在竭力找细小的证据证明自己——如果他真的冤枉的话。其实不对劲的地方很明显,韦明安为什么独独去找慕隽鸿。难道是要去拜访各派,慕云思那时候跟祁越在一起,所以找了慕隽鸿?
“师兄,他有来拜访你吗?”祁越低声道。
“没有。”顾寒停顿一瞬,转身道,“你过来。”
这个语气……祁越迅速地回头看何少兴,确认他此时活蹦乱跳面色红润没有被自己打出毛病来半死不活。
那哭哭啼啼的小侍女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慕云思与曹紫都竟然都没说一句话,曹紫都不说话可以理解。可慕云思为什么也不帮慕隽鸿?到底都是九琴的人,如何不和先不提,在外头连九琴的名声也不顾吗?
“有受伤吗?”顾寒在院门外停下,旁边的竹丛在墙面投下婆娑的阴影。
祁越本来准备好了说辞,一下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不是该问问他为什么又在跟何少兴打架吗?不过顾寒的纵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