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队友们做着拣球递水的活儿。
“在这里干什么”张迟也学他们的样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他手里也端着个搪瓷碗,颜色花纹和魏鸿林手里的一般模样,看来也是在基地小卖部里买的小卖部老板把这几毛钱批一个发来的大路货东西卖到了十五块钱,看来是打定主意要靠着这碗把一年的承包租赁费都挣出来。
高劲松比划了下手里的饭盒。
魏鸿林乐呵呵地说道:“等着人家来罚款。”他已经瞅见张迟的碗里比他还凄惶,碗里除了陈米新米混杂的米饭,就只有几片不生不熟的泡菜。午饭质量上的优势立刻就转化为心理上的优势,他又加了句,“你赶紧撤,不然晚饭钱都保不住”
张迟就象变戏法一样从衣服里掏出两根猪肉红肠,还有一盒沙丁鱼罐头和一听午餐肉罐头。他把两个罐头都给了高劲松,说:“午餐肉你们俩分吧,我就要点鱼。”
两人自然不会和张迟计较那两根红肠的去处,一人接了一听罐头就开始对付,转眼间所有的肉都倒了各自的碗里,而且高劲松还多分一些。他比魏鸿林和张迟的块头都大,理所当然要多分一些,当然最重要的是午餐肉罐头在他手里,先就把自己那份拨拉到碗里。
嘴里吃着别人的东西,魏鸿林还不忘在张迟的伤口上再捅一刀:“你的十二分钟跑没问题吧”
张迟的脸立刻就苦成了一团。前天的队内自测,他拼了老命也没跑出三千米,足协规定的及格线是三千一,剩下的那一百米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补。他叹息了半天,耷拉着脑袋刨米饭,良久才说道:“只能看能不能把那一百米跑出来了。”
“你平时速度不是挺快嘛,怎么这个就跑不出个三千一要不是年龄大了点,你现在改练短跑都有指望,百米就算进不了十秒,十一秒肯定没问题。”魏鸿林就象没看见张迟的痛苦模样,满脸惊讶地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张迟没理他,只偏了头问高劲松:“你的十二分钟跑,没问题吧”他们俩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两个多月,相互间也很熟悉,虽然因为收黑钱的事有了些隔膜生分,不过平日里说话倒是比旁人更加随便。
高劲松咽了嘴里的饭菜说道:“没问题,随便跑出三千四百米。”他朝旁边的魏鸿林楞了一眼,咧咧嘴,“不过要陪他练,在基地里也不会有清闲的时候。”刚上海埂基地时武汉雅枫也搞了一次内部测试,全队上下成绩达标的只有七个人,高劲松和另外一个中场成绩最好,都过了三千五,这种成绩可以免测其余项目。不过坏处是得做陪练,运气不好的话,队内那些体能困难户补测时他们俩还得在一旁带跑陪跑。
张迟乐了:“老魏是个什么成绩”
“二千九百三。”高劲松面无表情地说道。
“该”张迟笑骂了一句。“让他结婚时都不请我。亏我还早早就备了一份礼物,就等着他给我派罚单哩。”
这显然是假话,在新时代时他和魏鸿林的交情就很一般,但是这也是题中应有的客套话,谁也不会去认真。所以魏鸿林立刻借着话题说:“现在把礼物给我也成呀,回头我就给你补罚单,就扯张空白的吧,给多给少都成。”说到钱他就又啐了一口唾沫,“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一个破碗要十五,一斤烂梨要二十,你就说这罐头吧,竟然卖十七”
高劲松忽然站了起来,一叠声地说:“走走走”端着饭盒撩开长腿就朝草坪另一边跑。正说得高兴听得起劲的两个家伙还没醒过神,就听见背后有人大声地呵斥:“这回看你们朝哪里跑一人罚二十”
在现在汉语辞典里,永远也不会找到“跑圈”这个词语的正确解释,它是在一定历史时期的特定产物,假如我们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