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守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然后看着她说,“我想跟你道歉。”
“道歉?为什么?”望春有些吃惊地瞪着他。
“为了安在的事……”游星守犹豫地看着她,不知该不该往下说,但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口,“为了让露儿活过来,我杀了很多人,很多人我连认识都不认识,这其中包括安在。他在死时跟我说,他来杀我是为了让他所爱着的人活着,我想他说的一定就是你……”
望春的表情有些木然,像是根本没听清这句话。
“安在这个人……”望春说,“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你竟然不记得他了?”游星守吃惊地看着她。
“我只记得我很恨你,我为了杀你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望春说着捂住头说,“我还记得关于你的好多事,关于陈露儿的,关于骸月的,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游星守惊奇地说:“难道你能和你体内的露儿她们联系?”
“不是!”望春大喊着,“够了!我不想去想这些。快带我去死乡!”
游星守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他说:“要在走出麦海前找到这个麦海里最大的麦穗,守护人才认为我有资格去死乡。而且只许进,不许退。”
“哈哈哈哈。”望春笑了起来说,“这还不简单吗?放一把火把整个麦海都烧了!就剩下一颗麦穗,那一颗肯定就是最大的了!”
此刻,她的笑深深地烙印在游星守脑子里。她的思想是那样的狂放不羁,她是那么的富于毁灭性,但却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着迷。原来,要保存一切如此的难,而要毁灭一切却那么容易。
“为什么还不动手?要我帮你?”望春在身旁催促着他。
“等等,亦沾说她知道哪里有最大的麦穗已经去帮我找了,我想她等会就要回了。”
“亦沾?哦,那个女孩。”望月冷笑了一声,接着说,“你相信她找到的就是最大的吗?你凭什么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等她回来。”
“原来你已经喜欢上她了。”
“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游星守愤怒地说。
望春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突然向后面飘去。游星守知道她又要胡来了,但他没法阻止她,他深怕只要自己不小心退了一步,就无法再去死乡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看着吧!”望春随着风漂浮了起来,站在了麦浪上,她挥舞着双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火轮,那火轮便真的显现出来。望春手持着火轮凝视着整片麦海,似乎在计算着如何毁灭这一切。
这时游星守看到不远处亦沾正向他们跑来,她终于回来了。
“停手!”游星守大喊道,“如果要毁灭麦海,让我来好了。”
“哈哈哈哈,现在后悔好像有点晚呢。”望春在空中笑得一颤一颤的。她手中的火轮已经划破了天空朝麦海坠落,眼看麦海即将变成一片火海,游星守再也无法忍耐,他跃向火轮,空中阴阳星出鞘化成千百流星击向火轮。火轮却在一瞬间由一个分裂成八个,像是被人精确控制着似的,轻易地改变了位置绕过了飞来的流星,并击向游星守。
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游星守不禁内心赞叹不死女的能力提升之快。他已经被八个火轮将前方团团堵住。他只好一个翻身向后面翻去,但他立即感到了后悔――他想到自己只要后退就算输了,失去去死乡的资格。幸好他的脚没有落地,不能算后退了。
但他已经在坠下了,情急间他想到了唯一的办法:在脚落地前拿到最大的那颗麦穗!于是阴阳星再次出鞘,星星在天空聚集成雨云,瞬间便降下。这是他从月沼中得到的灵感。绝对的空间,绝对的毁灭。
雨不停地降下,覆盖整片麦海。麦子在这样的剑雨中不停地倒下、破碎。游星守这才从天空降下,他禁闭着眼睛,不想看望春以便自己的愤怒不会爆发出来。事实上,这个女人一开始就计算好让他出手毁灭整块麦海。她了解他,所以她便轻易控制了他,由不得他忧郁,他这才明白人生也如这片麦海一样,只能进,不能退。
“哈哈哈哈……”望春放肆地笑着,游星守不知道她的高兴是发在内心的喜悦,还是来源于对他的恨。
看着整片被自己毁灭的麦海……再也没有麦海了,月光下的这里只剩下一片荒芜。风吹过将麦子的碎屑一点一点地吹远。世界突然狭小了,整个世界只有三个人:他的身前是望春,他的身后站着亦沾。
“星守……”他身后的亦沾窃窃地叫着他,她从怀里取出一株麦子,有些高兴地说,“我找到了,找到了那颗最大的麦穗!你看!”她说完伸出手,让麦子在风中倘佯。
游星守没有回头,他看到望春手里也正用指尖捻着一株麦子,将它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后,笑嘻嘻地侧着脸看着他说:“你有信心毁掉我手里的麦子吗?如果你毁不掉,而我的麦穗又碰巧比她的麦穗大的话,你就去不了死乡了。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游星守默默地将手伸入怀里,轻微一抖,“倏”的一道剑光割破了身后亦沾手上的那株麦子。麦子变成一截截的断裂,又在下落的途中爆裂成粉末,然后像一阵烟似的被风带走。
亦沾的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然而游星守却坚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