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的嫉恨和对柳沐雨谋害自己金孙的愤怒层层叠加,恨不得要将两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罢休?!
「娘!」见娘亲如此坚决地要置柳沐雨于死地,范炎霸脑中的弓弦彻底绷裂,猛地站起身形,说话也没了轻重,「您别忘了,这里是潘阳郡,侧王妃和柳沐雨都算是我范炎霸的内眷,郡王府里,我是一家之主,郡王府外,我是潘阳郡王,难道现在我连处置一个男宠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四下里议论声一片,范炎霸虽然是个混世魔王,但孝心人所共知,从末顶撞过父母,今日里为了个床上的玩物,竟然与范老夫人撕破脸,底下的仆役们都唏嘘不已……这柳沐雨果然是红颜祸水,狐狸精转世啊!
「好好好,儿大不由娘……这里是郡王府,你是潘阳郡王!你的家事你来处理,娘再也不管了!」对于儿子突然的冒犯,原本就伤心气恨范炎霸因贪图美色而惹祸上身的范老夫人更是被气得不轻,让人从宗祠里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咬牙道,「我今天就要看看,我这翅膀硬了的孩儿,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家丑!」
范炎霸脑门上青筋直爆,刚刚一时冲动,竟然顶撞娘亲,让他懊恼不已,可事已至此,范炎霸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布政使参议柳沐雨,私制毒药意图毒害侧王妃,罪情恶劣,其罪当诛!念及他一时胡涂做了错事,也能及时悔过认错,暂且饶他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将他拉下去杖责四十大板,然后轰出郡王府!」
「范炎霸!我没有!我没有毒害王妃!」柳沐雨喊得声嘶力竭,他怎么都不能接受「毒害侧王妃」的罪名从他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你说过会信我!你冤枉我……我没有!你说你不会让我受委屈……」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范炎霸简直快被柳沐雨气死了,居然到现在还不肯认罪悔改,他这样叫冤下去,只能是让娘亲更加气恨,更不能服众,难道他非逼着自己斩了他才甘心?!
范炎霸心思乱转,至于今日投毒之事,也许是姚晓娥那个恶婆娘私下里欺负了柳沐雨,让他有了报复之心,这种嫉恨的心理,范炎霸觉得完全能够谅解,但他为何不愿将委屈告诉自己,让自己给他做主?自己明明把心都快挖出来给他了,难道他以为自己还会偏袒那姚晓娥不成?
周围的仆从抓着柳沐雨往刑凳边拖去,柳沐雨疯狂地挣扎抵抗,「范炎霸……你不能打我……」
仆从撕下柳沐雨衣衫下摆,堵住他的嘴。
无法再发出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柳沐雨死死盯住站在宗祠前的范炎霸,目光中透着绝望。
你不能打我……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接收到柳沐雨绝望的注视,范炎霸心中五味陈杂,自己这些日子实在太过宠爱柳沐雨,让他无法无天、不知收敛,也是该给他一些教训了!
忍不住给行刑的杖头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打得轻些,范炎霸心里盘算着,这次教训之后,柳沐雨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哪些该要的,自己自然不会亏欠他,哪些不该要的,也就让他彻底死了心。等事情结束,再找个静谧的小院子把他安顿下来养伤,以后他也别再跟自己谈什么条件,什么离开祭祖,什么声名脸面,只要安安心心的在小院里等着自己宠幸就好。
也许以前自己看走了眼,总觉得抓了只金丝雀,得养在身边才安心,没想到抓了只好斗的猎隼,趁这次机会,正好折了这小鹰的膀子,让他安心做自己的宠物,他自然会像以前那样宠爱柳沐雨,但绝对不会再许诺什么超过本分的东西!
杖头明白郡王的暗示,看来这祸害在郡王心里的分量不轻!和二杖递了个眼色,两人按照那种伤皮不伤里的打法下板子,看上去皮开肉绽,却不会伤及骨头内脏。
一枚一杖打下去,饶是再轻柔,柳沐雨一个文弱书生又怎么受得了?!眼前一阵阵的冒着黑星儿,柳沐雨咬牙不让自己晕过去,他要看着范炎霸,他要看着这个他愿意为之舍弃尊严脸面的男人,到最后怎么命令仆从一棍棍打死自己的孩子!
这些棍子不止打在自己的屁股上,更打在自己心上!一下下打掉他对范炎霸的依恋,一棍棍打断他们两人的情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信我?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亏他自以为博览群书,不会像那些愚昧的女子一样,以为依附一个男人就能一生无忧,可最终还是走上同样的路。
抱着迂腐的声名外壳,不肯以内眷身份搬入后府,努力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参识、录事,什么义兄义弟……自己现在的下场,比那些郡王府里的夫人、男宠更加可怜可笑!
肚子一阵阵的绞痛,一股热流从腿间的羞处慢慢涌出……
这孩子终于坚持不住了吧……
走了也好!
柳沐雨心如槁灰,也许这孩子本就不该出现,没有了他,也许自己就能够脱离这个名叫「范炎霸」的魔障……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他用来拴住自己的最后一根锁链……
断了,就解脱了!
第七章
范炎霸站在高处,看着一杖杖打在柳沐雨身上,没几下裤子上就泛起血色,心里忍不住一抽一抽地揪着,也许自己罚得太重了?也许二十杖就已经可以让他记住教训了?紧皱着眉,范炎霸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