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苦苦等了半天,那骷髅妖反没了动静,他便在心里暗自打鼓。又过了一会,实在耐不住,终于睁开眼睛。却只见,天色阴霾,寒风萧瑟,哪还有什么骷髅妖的影子!
张桐不禁一愣,心中益发狐疑,赶紧用手撑起身子,小心翼翼,站了起来,正要向四外打量,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此时他已成了惊弓之鸟,听见那声冷笑,登时惊呼一声,猛的回头探看。只见先前那名身材瘦小的青袍道士,一脸似笑非笑,居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道士见他转过头来,又是冷哼一声,上下打量几眼,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想不到你这小贼摸样长的倒十分周正。原本得罪贫道,必要赶尽杀绝,不过今天合该你不死。贫道那没用的徒儿跟随贫道修炼三年,本事没学几分,却狂傲的没边。今天死在人刀下,也是他咎由自取,反而害得贫道身边少了一个张罗杂事的人手。正好让你赶上,就随贫道去吧,日后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张桐听得迷迷糊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凭空落在他的头上。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那骷髅妖的古怪,这才恍然大悟,心说:“是了!是了!难怪一开始那骷髅妖行动十分滞涩,必是这道士存心试探,看我反应是否机敏。如果不甚合他心意,便要直接杀了,若是还堪驱驰,才会出来相见。到了后来,见我险些要把那骷髅妖打坏了,这才突然出手,把我逼到绝境。”
张桐暗自揣度,心有余悸之后,又不禁暗自窃喜。此前他已见过那道士的法术,即使不如小说中写的那样厉害,也绝非人力所能企及。况且他在这世上无牵无挂,这时听那道士说明,哪还会有半点迟疑。回过神来,赶紧跪拜,呼道:“师父在上,弟子张桐,拜见师父!”
那道士收张桐为徒,原是临时起意,受他磕三个头,也没另外嘱咐,只是自报家门,说自己名叫甄远道。
张桐一听,倒也不出所料,只是郑渊给他那枚玉符,此时却成了烫手的山芋。如果甄远道跟郑渊果然是冤家对头,现在他若知情不报,将来被甄远道知晓,他可就说不清楚了。
张桐略一思忖,便已有了决断,不等甄远道再说别的,立刻抢道:“师父,弟子还有要事禀报!”说着就把那枚玉符取了出来,又将郑渊叮嘱他的话,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甄远道听罢,也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张桐只是一个寻常小孩儿,却没想到竟会牵出一个大敌,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冷笑一声,道:“区区宵小之徒,也敢算计贫道!这一次且不与你计较,再等来日,与你算账!”
然后把袖子一甩,抓住张桐肩膀,向上轻轻一纵,恍若惊鸿一般,无声无息便已跃出十多丈外。不及三两下间,已到马车旁边,随手把他放下,便什么也不管,回身上了马车。
亏得张桐十分机灵,只微微愣了一下,就已心领神会。赶紧好整以暇,开始以那道士弟子自居,招呼车夫赶紧上车赶路。
那三个车夫还在惊魂未定,见那道士去而复返,还带回来一个少年。那少年也颇为古怪,落在妖人手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理直气壮,开始对他们发号司令。不由得内心更加狐疑,只是惧那道士淫威,谁也不敢多问。
其实此时张桐心里也非常害怕,甄远道虽说名义上收了他为徒,可是这便宜师父无论如何也不像良善之辈,万一惹得稍有不快,只怕毫不犹豫,随手就打杀了。
只不过当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论他心中做何想法,也只有暂时虚与委蛇。至于寻机逃走,他却不曾想过。一来畏惧甄远道的淫威,万一逃走不成,反而弄巧成拙。再来也是贪慕甄远道的法术,如果真能学来一二,日后岂非受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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