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帝年老昏聩,天上人间民不聊生,理应退位,让太子登基。
天帝把手捏得嘎嘣嘎嘣想,这个逆子竟然勾着外人,妄图武力逼宫。
“去给我把这逆子锁来!”天帝阴森森地吩咐殿前大将。
殿前大将舔舔嘴唇,“太子已经在殿门跪着了,手里拿着剑,要自裁以证清白。”
其余几个近侍仙官此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个胆大的心一横,押了注,“这许是那东王公反间之计,故意离间天家父子关系,陛下还是谨慎的好。”
毕竟是亲儿子,天帝也有些犹豫,外面又送上东王公的战帖来,东王公下了最后通牒,今日午时,若天帝再无答复,便开了赤焰鼎,把这四海八荒烧个灰烬。
天帝咬咬牙,“拿朕的披挂来!”又吩咐道,“去请七公主。”
自天河对峙,李明明便知道这事善了不了了。
竟然引起天界大战,这回这祸闯得有点大了。再想到系统惩罚的“无尽穿越”,呵,还“无尽”呢,第一个世界便死在这儿了。
李明明沐浴更衣,静坐中堂,等着天帝传召。
阿碧奔进来,“公主快走,天帝派了人来捉你祭鼎去。”
李明明拍拍她的手,“无妨。”
几个仙娥都哭了,阿碧哭道,“怎么无妨?进了那鼎,形神俱灭,并不能再转世投生的。”
李明明让她说得眼睛也有点湿润了,微笑着叹口气。
门口,天帝派来的青鸟使化为人形,“天帝传召七公主去凌霄殿。”
李明明点点头,从从容容地跟在青鸟使后面走出来,留下身后一片哭声。
李明明停住脚,“把宫室都打扫干净了,等我回来。”
身后哭声更大了。
李明明微笑一下,摇摇头,朝着凌霄殿走去。
凌霄殿里,天帝拉着鸿吾上神的手,“上神自去吧,犯不着跟着朕陪葬。”
鸿吾上神淡淡地笑道,“既然碰上了,我自不能撒手不管。”
天帝感慨道,“当真是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心啊。”
听完这俩人“基情”满满的对话,李明明轻咳一声,“父君,儿来了。”
天帝点点头,“今日或许便是我父女的死期了,你与我同去吧。”
李明明行个礼,上前搀着天帝。
对上鸿吾上神的眼睛,李明明笑一笑,点一下头,然后便肃穆着脸,与天帝踏出凌霄殿。
门口,太子还在跪着,天帝无喜无怒地道,“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太子惊愕一下,低声道,“是。”看着天帝和李明明的身影,攥攥拳,到底没有上前搀起天帝另一边胳膊。
天帝对李明明道,“有五万年不曾穿过这甲衣了,不知是不是锈了,怎么这么沉呢。”
李明明微笑道,“一定是锈了,回头打磨打磨就好了。”
天帝心机重,毛病多,此时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站在阵前,天帝对东王公道,“离炎,你为一己之私,致使生灵涂炭,便不怕遭天下人唾骂吗?”
东王公是个壮汉,哈哈大笑,“我代天下人伐无道,天下人为什么要唾骂我?”又把目光定在李明明身上,“七公主侮辱我儿,我祝融氏要为自己讨个说法,有什么不对的?”
当下一挥手,他身侧的大鼎闪出灿烂的红光。
突然,半空中烟霞滚滚,其中半隐半现一员女将,一身文采鲜明的战甲,手拿分景剑,不是王母又是哪个!
“离炎小儿,竟敢辱我夫、欺我女,我岂能容你——”
眼看便要打起来,李明明上前一步,“母亲且慢!”
李明明直视东王公,“我本异世之魂,恰在七公主下凡时,投到她身上,也是我打了令郎,我愿以我的元神魂魄祭了这鼎,还望你不要妄动干戈的好。”
众人俱是一愣。
王母先反应过来,“你过来!”
李明明腾起云,来到王母身前。
王母拈个决,一道仙气打入她头顶,李明明便与织女的身体分开了。
李明明看看织女的身体,“王母护着她的身体,等我死了,她或许就回来了。”
穿了七个世界,李明明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织女。
王母看着这穿着打扮怪异的小魂魄,她引起这么大的事,自己心里本来应该生气的,却不知为何竟然气不起来。
天帝舒一口气,“东王公,你看,这完全是个误会——”扭头对左右道,“来人,把这小鬼推入赤焰鼎,为东王太子报仇解恨。”
“慢——”鸿吾上神与东王公同时道。
天帝看看东王公,又看鸿吾上神,“上神——”
“天帝莫要忘了东王公还有一条要求呢。”鸿吾上神淡淡地说。
东王早看出鸿吾神阶甚高,又看他不似天将,此时便耍了个心眼,并不说话。
天帝只盼着能糊弄过去,此时却听鸿吾提起来,心里恨恨,顺口给他安了个罪名,“上神莫不是与这小鬼有什么渊源?”
“不错!”鸿吾弯弯嘴角,看一眼李明明道。
天帝睁大眼睛。李明明也睁大眼睛。
还不等天帝说什么,东王公身后突然蹿出一个黑衣少年来,“父王莫要跟他们再掰扯了,直接用鼎吧。”说着,这少年咬破手指把一滴血滴入鼎内。
东王公神色大变,赶忙上前阻拦,却已是晚了。
那鼎飞上半空,飞快地变大,熊熊的火光越来越盛。
众人都被这异变惊呆了,赤焰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