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功劳,于是他听令行事。
战争,哪有不牺牲。
千户觉得傅六这个问题问得愚蠢之极。
他抬起头来,看向城门上的人,带着十分的嘲弄,“傅六爷是被吓破胆了吗?”
这副模样,那就是杀过无疑了。
千户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半个,就看见城墙上的傅六抬起了手,似乎做了个什么手势,然后他就感觉到胸口一凉,传来丝丝疼痛。
低头去看,才看清那穿胸而过的箭尖,就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伴随他杀敌的战马嘶鸣一声,惊醒了城上城下的众人。
傅挽收回手,低头看了眼尸体,居然发现自己没什么感觉。
没有害怕也没有同情,她脑子里想的,居然是——人真的很脆弱。
身后的衣摆突然被人扯了下,傅挽刚转身,一个温热的小身体就扑到了她怀里,还因为急促的呼吸而颤动。
傅十抬起头,喘了口气,问,“六哥,你有没有事?”
他的小脸上满是焦急。
看傅六看着他沉默,还以为她是不满他跑到危险的城墙上来,赶紧开口解释,“我听说,有人在城墙上给六哥造谣,心里担心就跑来了……我带着扶琴……”
傅十语速飞快,转头拉过扶琴,向六哥证明他不是冲动不懂事的。
他黑溜溜的大眼珠里,难得流露出来焦急和惶恐,还有慌乱和害怕。
傅挽把手放到了他的小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接着她抬头,看向城墙上的人。
“诸位,我傅六问心无愧。若我是,那城下之人为何当众喊话,而并不是私下与我见面?若我是,那为何我会自断后路,斩杀来人?”
她最后只一句话。
“傅六身在杨州城,心就在杨州城。”
说完之后,就牵着傅十的手,带着人下了城门。
就在她走出几步之后,城门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城下那群骑兵又走了!带着他们头头,屁滚尿流地走了!”
惊叫之下,越来越多的人探看后连声欢呼。
周存看了眼傅挽的背影,突然双膝一磕,“扑通”跪在了落着鹅毛大雪的地上,“谢傅六爷再次救城之恩!”
他的声音洪亮,又是近半月城门上带头做事的人。
他一跪,跟着他的就跪了,喊的都是同一句话,“谢傅六爷再次救城之恩!”
“谢傅六爷再次救城之恩!”
声势浩大,半个城都能听清这三声呐喊。
傅十抬头,看了眼傅挽,“六哥,你不回去再说两句吗?”
傅挽曾教过他,面子是双方互相给予的,不管你有多少钱,你的脑袋有多聪明,你都不能在大庭广众让旁人下不了台,更不能无缘无故给人没脸。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
而现在,这般浩大的声势下,他六哥一句话都不说……
傅挽没有转头看,她只是握紧了傅十的小手,低叹了声。
“这三声赞誉,你六哥还受不住。”
周存是好心,但是他办了坏事。
再半月之后,杨州城封城即将满一月时,前方传来了捷报,辰王的黑云骑大胜,余持重的十四万大军惨败,溃逃四方,怡州被朝廷收复。
紧接着,榴州,萱州,杨州……江平六州都重获生机。
在年节即将到来的最后几天,杨州城紧闭了一个半月的城门打开,所有战乱的痕迹被清扫干净,城门口又重新有了气势十足的士兵。
远逃在外的人也依次归来。
从七月开始就不停歇的天灾人祸,似乎就此终结。
但在市井中,在人们的嘴舌之中,一个消息正在快速地传播,不断地丰富,越说越确有其事,越来越多的人,在路过傅家大门时,露出鄙夷的神情。
毕竟,里面有一个卖城还贪图功劳的无耻小人。
当初远逃的人终于感受到自己的睿智,不断宣扬。
留在城中的,则开始后怕,不停告诫,庆幸劫后余生。
他们都在说,“想不到傅六爷居然是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还是例行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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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明里暗里
年节将至,四胞胎们的生辰也到了。
傅挽这几日空闲,专门腾出了时间给几个小娃子准备。
早上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打头,上午专门请了人到家里给他们演了一场新编好的皮影戏,讲的是个晋江书舍里刚出的小狐狸、小松鼠和一个流浪儿的故事。中午带着他们连着还在傅家的秦大宝石大贝几个,在后院办了场热闹的自助烧烤。
热闹到了夜幕低垂,打雪战打得一身汗的孩子们被带回去洗了热水澡又灌了姜汤,换了傅挽之前准备好的统一款式的衣服,笑闹着跑出了院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