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莞眼睁睁看着陆睿离开,却不敢再追上去问,暗自悔恨自己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 居然想从陆睿口中问出消息,真是阎王殿前唱大戏,不知死活, 他陆睿是谁,那可是多年后跺一跺脚整个朝廷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垂头丧气走出胡同,李莞忍不住在街面上回顾,哪里还会有陆睿的身影,伸手抚上脸颊,还保留着先前的触感,心里既懊恼又纳闷,不过是问一句关于李崇的话而已,陆睿捏她脸干什么?
悠然茶坊里的琵琶声还未间断,清脆如珠落玉盘,李莞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需要安静下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的捋一捋才行。
上一世在大兴府相遇的苏姨娘突然到了京城茶坊,并且与李崇展开了命运般的相遇,这让李莞很是担忧,担心李崇的命运是否不可逆转,而最关键的是,李莞不知道上一世李崇是因何而亡,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很好的替他规避。
回到燕子胡同时,马车一颠簸,银杏掀开车帘子问阿成怎么回事。
“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进了胡同,差点撞上呢。”
燕子胡同里住的最大的门第就是李家了,谁家马车会这么横冲直撞?
李莞现在很乱,不想管事,让阿成也别管了,赶紧回去要紧。
“哟,原来是五姑娘……”
阿成掀开车帘子的同时说了这么一句,银杏扶着李莞下车,果真看见李家门前停了一辆明艳的绛色马车,马车周身装饰十分华美,四角车铃皆为银铃,声响比一般铜铃要清脆许多。
李娇从马车上下来,笑吟吟,脸蛋红扑扑的,心情很好的样子,李娇下车之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娇俏少女,穿着一身红底金线圆领襦裙,身上戴着一些首饰,金光灿灿,小小年纪就打扮的富贵逼人。
让丫鬟给李娇拿了两只食盒下来,递给李娇身后的李家小丫鬟,拉着李娇的手说道:
“娇妹妹今后可得常去找我玩,我那儿还有好多好玩的没有给你看呢。”
李娇难得笑的灿烂:“嗯,只要姐姐不嫌弃我,我便时常去看你。”
两人依依不舍道了别,那红衣姑娘才转身上车,还不忘把车帘子掀开跟李娇继续道别,李娇站在门前,一直目送马车离开巷子,回头就见李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台阶上看她。
李娇脸上的笑容稍稍隐下,喊了声:“四姐。”
李莞点头应答,指了指那离开的马车问道:“那是谁家的姑娘?”
“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今日我便是去永宁侯府做客的,四姐不知道,侯府可大了,比咱们家大多了呢,侯府喝水的杯子都是银的。”李娇虽然平日里看着沉稳,但那都是由崔氏拘着,崔氏不在的时候,还是挺小女儿娇态的。
言语中不乏对侯府的憧憬与向往,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大多这样,比较真实。
“侯府的规格当然不是咱们家能比的。可你什么时候跟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认识的?”李家在大兴多年,这才刚来京城,要说交际,也该从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府邸开始交际,一下子上来就交往到永安侯府薛家,着实让李莞想不透。
“四姐姐不知道?我姨母是前永安侯夫人,只是姨母去的早,咱们家从前又都在大兴待着,不常走动,如今来了京城,亲戚间自然还是要走动起来的。”
李娇的话让李莞愣着了,她倒真不太清楚,前永安侯夫人是崔氏的姐姐?上一世李家没来京城,确实没有和永安侯府来往的经历,印象中,永安侯府后期过得并不是很好。
永安侯薛良碧是世袭的爵位,当年祖上有过从龙之功,荫及后辈,只不过薛家近两三代以来,并没有什么比较有出息的子孙,而薛良碧本身又是个优柔寡断的温和性子,借着祖上恩荫,谋了些没有实权的官职,与镇国公府,哪怕是后来的镇国侯府这种手握兵权的正经权贵人家完全不能相比。自李莞嫁到京城来之后,听说最多的就是永安侯府一直在遭受打压,甚至有人怀疑,永安侯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上,才会被压制的那么严重。
带着思绪,姐妹俩一同入府,李娇心情不错,难得跟李莞说了这么多话,永安侯府带回来的糕点,李娇给李莞拿了两盒,老夫人那里送去四盒,大房和二房那里分别送去四盒,虽然只是糕点,但她能想着众人,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同时也让大家在心中发出一些疑问,因为从前谁也没听崔氏提起过永安侯府。
老夫人得了糕点之后,立刻命人把崔氏喊到跟前:
“从前竟不知,崔家与永安侯府还有这层关系。”
崔氏往老夫人手边的四盒点心上看了一眼,知道应该是娇姐儿从永安侯府回来了,笑答:
“前永安侯夫人是我的嫡姐,与我年岁相差较大,她十八岁出嫁的时候,我才十二岁,家里姐妹也多,后来她在京城,我在大兴,难得有机会走动,她五年前去世,恰逢我带孩子们在娘家小住,便托人去祭奠,姐妹终究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也是遗憾的。”
崔氏说话轻声细语,不紧不慢,语调优美,处处彰显着大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