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是安王府的命，是襄王府的命，是赵王府的命，也是天下百姓的命。

他们都被卡在了洞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个人只容许一人进出的山洞，对峙着，进不得也退不了。

进，受天下唾骂。

退，死无葬身之地。

赵无双叹了口气，黑黝黝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画像。爹，娘，你们到底在哪里？世人都道爹和娘早已去世，但是双儿不信。莫说双儿不信，就是整个赵王府的人都不信！

爹，娘，我该怎么做才能保王府平安。

“小姐。”青梦轻轻敲了下房门道。

赵无双收起画卷道：“进来。”

“管家刚刚差人来告诉小姐，说是永乐长公主派人请世子进府有要事相商。”青梦说着将帖子递给赵无双。赵无双眉头微皱，疑惑着：“永乐长公主？”

“是。”青梦答道。

“去将管家请来。”赵无双沉默片刻。

不一会儿，青梦便领着管家前来。

“老奴见过小姐。”赵管家恭敬的行了个礼。

赵管家年轻时是爷爷身边的人，在这整个赵王府知道赵无双和赵子牧身份的人不多，这管家便是其中一个。当年那场变故，若不是赵管家从中提点，王府早已不复存在。赵无双赵子牧从小便对这名老人多有尊敬，经过那场变故之后更是尊重。

赵无双上前扶起赵管家说道：“管家爷爷无须多礼，可还记得来人是长公主府的何人？”

“是永乐长公主身边的秋姑姑。”赵管家道。

赵无双秀眉紧紧皱在一起：“永乐长公主自八年前便已经不再过问世上，事实上这么多年从未听说长公主与谁有过接触，不知如今是有何要事？”

“老奴已经差人去打听了，据老奴所知长公主府的人已经去过了慕容将军府，安王府，襄王府，还有柳相家。”赵管家继续说道。

“这五家皆是与先祖皇帝有关联的，不知长公主是何用意。”赵无双沉吟片刻，道：“青岩回来了没有？”

“回小姐，青岩还未回来。”青梦回道。

赵无双抿了抿唇道：“备马，去长公主府。”

永乐长公主是一名奇女子，乃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先帝二十五年，北方战争爆发，消失了三个月偷偷跟随慕容将军去了战场。直到大军班师回朝，先帝欲嘉奖立功之人，才发现那人竟是消失了三个月的永乐公主。先帝乃是又爱又恨，便许了她一个承诺，这也间接导致了永乐后来的悲剧。

先帝二十六年，永乐外出游玩，遇见东临不受宠的二殿下。两人一见倾心，奈何两国自古便有深仇，朝堂上下一致反对，先帝怜惜，便允了永乐终生不嫁的承诺。

赵无双看了眼坐在首位的女子，一袭素淡衣服，虽然已经年近四十略显清冷的容颜却依然保养的极好。一双漂亮的柳眉微微扬起，眉宇之间的英气毫不掩饰，显然脾气并不是温良之辈。

楚风恭敬的给永乐行了个礼道：“近日来王爷身子愈发不好，卑职奉王爷之命前来给长公主请罪。”

“襄王身子便好生休息罢，人之常情无须多罪。”永乐淡淡地摆了摆手道：“楚统领回去替本宫问好。”

柳相柳成文扫了眼在座几人道：“不知长公主有何要事？”

永乐看了眼空了的两个座位，安王退隐多年不来她早已料到，只是这襄王身子是愈发不好了，到底还是那位已经容不下了。

“诸位先看看这个吧。”永乐抬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从袖子中摸出一块帛书递给最近的慕容将军。

慕容峥打开帛书当即脸色大变，呵斥出声：“胡闹！当真是儿戏！”

赵，只是扫了一眼，止不住的怒气便喷薄而出。

“皇上怎能如此糊涂！”柳成文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手背上青筋爆出。“燕京的人皆知我已经不理世上多年，这份帛书是前阵子有人特意送到本宫面前。且不论真假，本宫深感悲凉，皇上容不下三王早已不是秘密，只是没想到他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永乐语气充满悲哀：“本宫已经命人去查过这帛书上的内容，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呵！”赵无双掩不住怒火，嗤笑出声。

“世子，本宫替燕家人向你道歉。”永乐悲凉的说道。

赵无双呵呵的笑了，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滴在手心，她低头看着晶莹的水珠，声音放佛来自虚空：“我赵子牧虽然年幼，但分得清是非黑白，孰是孰非。燕家人对不起的岂止是我？”

“是整个赵家，安家，楚家，慕容家，柳家，还有这天下苍生。”赵无双微微抬高了声音，幽暗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永乐：“我赵子牧不是旷世奇才更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怀，天下苍生不是我想守护的，我赵子牧想求的只是一个赵家的安乐而已。”

永乐的目光充满歉疚，她深知这么多年来燕家所做的已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了的事情了。

“天下皆知三王不会叛变，为何王座上的人就是不信？”赵无双厉声道，目光咄咄逼人。

永乐望着那充满悲伤的少年，心头一震喃喃的说道：“大概功高盖主罢。”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这世上本没有功高盖主一说，有的只是人心的狭隘。

赵无双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在这方上空久久不去，震得在场的人心中皆是一惊。

余音绕梁，震耳发聩。

“若主不负我，我必不会叛主！”赵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