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馨打了个激灵,看着悠然,不说话。悠然见黄馨迟疑,不满的嘟起嘴,“我重要,还是爹爹重要?”
“谁也没有我闺女重要!”这一点,黄馨可是想都不用想。悠然满意的点点头,“好,娘最乖最听话了,谁也不许告诉哦。”
黄馨被女儿糊弄的没办法,下回约会时想了又想,还是没敢跟孟赉说什么,只温存一番而己。
凤仪殿。
“她真这么说的?”皇后似是有些不相信。郭嬷嬷回道“是,她真是这么说的。”
皇后脸上有了笑意“这静妃,倒是个有意思的。”静妃是宁妃的族妹,入宫后有盛宠,又怀了身孕,到了凤仪殿却始终谨守礼仪,从未有一丝一毫放纵。便是在自己宫中,在不相干的人面前,都是一副温文有礼的样子。
这样的女人,反倒可怕。皇后原是防着她的。却不料,静妃昨夜跟皇帝进言:宁二公子横行不法,应予严惩;又说“五皇子年纪已大,该就藩了。”
静妃这是明着反出了宁家,明着不跟五皇子站在一起。她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近来五皇子风头很劲,已是惹上了太子和皇后一族;将来若太子继位,少不了要清算宁家,还不如早些表明态度。
“她不盼着五皇子……”郭嬷嬷欲言又止。五皇子到底是出自宁家啊。
“五皇子自有亲娘,跟她有何干系?”皇后笑道。静妃想得清楚,她不过是宁妃族妹,五皇子若上位,对她无甚好处;若失败,对她则有性命之忧,真是不如早点撇干净。
“安意郡主亲事已定,这可怎么好。”郭嬷嬷愁道。
“无事,”皇后笑道“你原先的计策不好。咱们只有蘀太子笼络大臣的,可不能蘀他得罪大臣。和张家结怨太深,难免会惹到平北侯,不是好事。另想法子罢。”照这情势,可能不用自己想法子,这静妃便有本事令五皇子就藩。
只要事情妥当解决便可,何必平白无故与人结怨?
郭嬷嬷却是对静妃信不过,还一心想借张铭之手,把吴王拉下水,借以警醒皇帝,用吴王之前车之鉴,令皇帝下定决心,使五皇子就藩,为太子扫清道路。
没过几日,一个惊人消息传来:张铭在戒台寺落发为僧。郭嬷嬷傻眼,这下子,想借张铭的手对付吴王,是别想了。
平北侯府。
“出家了?”悠然也觉得不能接受。怎么好好的,张铭竟想起出家为僧呢?
作者有话要说:“嘉我未老,鲜我方将”,鲜(x),称赞。嘉、鲜,皆善也。方将,正壮。“夸我年龄正相当,赞我身强力又壮。”
119曰归曰归
“这回是真病了。”张钊至晚方回,武氏起身相迎,迫不及待的、幸灾乐祸的说道。魏国公、国公夫人前阵子把合府都折腾得够呛,武氏这庶子媳妇当然也不能幸免;如今国公夫人真病了,她心中颇有些快意。
张钊淡淡瞥了妻子一眼,微笑道“国公夫人无非是忧心三哥,一时气着了,也是有的;但愿她快点康复,否则……”张钊没再往下说,不过意思是很明显的:国公夫人若一直病着,子孙要侍疾;若不幸去了,更痛快,子孙要丁忧,这一丁忧,便是三年;三年之后,能否起复还难说。
武氏矜持的笑笑,“我哥哥说了,像您这样的,位高权重,二品大员,依旧例可以夺情。”天朝律例,凡死了爹妈的人,必须要丁忧;但如果他的位置实在重要,实在走不开的,由皇帝特批,可以不回原籍丁忧,强忍失去亲人的痛苦,依旧尽忠尽职,依旧为国为君为民效力,这就是“夺情”。
张钊看武氏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夺情?孝武帝时首辅管琳在父亲去世时曾经被“夺情”,管琳一再上书要求回籍丁忧,孝武帝一再不许,强行留下管琳;后来,管琳失势,便被骂为“qín_shòu不如”,父亲去世了,他居然不哀毁骨立,居然还有心思办公务,枉为人子!
如今魏国公府已是日渐没落,这当儿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想出什么风头?妻子也好,大舅子也好,真是不知所谓。张钊微微皱眉。
武氏却是兴致很好,对丈夫的眼神视而不见,抿嘴笑道“要说起来呢,两位长公主尊贵是够尊贵了,却也都是命苦。”福宁长公主如今有驸马跟没驸马一样,竟是守起了活寡;青川长公主就更甭提了,自己已是病得将死,驸马又看破红尘,出了家。
金枝玉叶的公主又怎么了?还不如自己这阁老嫡孙女,夫妻恩爱,儿女孝顺。武氏笑吟吟端着只官窑脱胎填白盖碗,看着碗中一枚枚茶叶像旗子一般,煞是好看,且又清香扑鼻,心情很是愉悦。
张钊疲惫的闭上眼睛。朝中内阁才换了一拨人,形势迥异,正是让人费心费神的时候,偏又出了张意、张铭的事,更是雪上加霜。“今儿怎的回来这般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