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吗?
她安慰自己,他不想听自己的解释,那就算了吧。
失落的抬脚,却忘记自己是站在台阶上的,一个不小心踩空,瞬间的疼痛锥心般难忍,她蹲下身子索性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轻声呼着,用了些手劲儿揉着。
还是祖国好,就连这脏兮兮的马路牙子坐起来都很舒服。
怅然间又想到上学的时候,他和一群狐朋狗友放学蹲在马路边上又抽烟又吹口哨的叛逆样子。
回忆就像是藤蔓,缠绕在她的心间,带起阵阵温暖的涟漪,即便是入了秋也像是夏日般照耀。
她低头,看到脚边的影子,怔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
刚刚扭到脚踝那么疼的一瞬间她都没哭,可却在看到他又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抑制不住心酸。
她呆呆的看着他蹲下身来,臭着一张脸挥手打掉她捂着脚踝的小手,然后那只温暖的大手亲自覆了上去,不轻不重的揉着。
“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人,好好走路都能拐到脚,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虽然语气还是冲冲的,可裴涪浅已经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想笑给他看,可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越着急越是和她作对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难过的哽咽着,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
肖裕冷着脸,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真是奇怪了,在手术台上的她明明那么自信勇敢和果决,怎么在他面前就这么爱哭呢?
“爱哭鬼,还是这么能哭。”他低着头,语气别扭的哼道。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愤愤的揉在她的鼻子上,脸色难看极了:“擤一擤,使劲儿。”
他给她擤鼻涕?
裴涪浅惊吓过度,目瞪口呆忘了反应,下意识的就把鼻涕擤了出来。
肖裕嘴上嫌弃她脏死了,可是动作却没停下来,换了张纸巾又来了一遍。
裴涪浅已经傻到不能自己,满脑子都是他那么洁癖的一个人,甚至因为洁癖而不肯上手术,却在给她擦鼻涕?!
她红着眼圈,心里即感动又酸涩,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这一刻他为自己做的这些。
这不是一件平凡的小事,这是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迈出的一步啊。
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做出点儿回应呢?
至少,不要再冷了他的心了。
裴涪浅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用了些力气握住了肖裕放在身侧的手,这一握,几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曾经在他身边,却又离开。
她曾经依赖着他,却在离开后将他抽离自己的灵魂。
她曾经那么爱他,却在离开后将他......忘记。
“阿裕。”她低泣着呢喃了一声。
他没有反应。
她自顾说道:“你刚刚走了,又回来了。”
他抬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下定决心,她缓慢的却又坚定的说完:“我也走了,又回来了......”
无需再言语,他已经倾身上前深深的吻住那张冰凉的红唇。
十年后,记忆中柔软的像果冻般的双唇含在嘴里,依旧那么香甜可口,令人意乱情迷,欲罢不能。
上一次的亲吻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俩个人都有些激动和情难自禁。
幸好他们仅剩的那点理智提醒着俩人这还在医院,甚至大庭广众之下。裴涪浅比他更要脸,微微挣扎了些结束了久违的热吻。
肖裕被迫和她分开,脸色瞬间又黑了,满脸都是被打断的不爽。
她低着头,小声羞涩的说:“别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焦急的开车门上车。
真的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吗?
她偏头看向窗户上印着的自己脸颊,默默汗颜,无比尴尬。
以为他急迫的想要做坏事,却听到他突然的教训起她来。
“快三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路都不好好走,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心!”
快三十的人了…快三十…三十…三…十…..
他不知道年龄对于女人来说是很要命的一件事吗?
挠头,她越发觉得无言。
尤其是这话多么耳熟,她想起来高中时自己也曾这么骂过他:“肖裕!你能不能成熟点,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别扭,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所以说苍天饶过谁?
有意岔开话题,她问:“阿裕,你刚刚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以为他真的狠心离去。
他嘴贱回答:“我只是想下来嘲笑你坐在路边惨兮兮的样子,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也许这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哪有人会形容自己喜欢的女生是条狗的。要换做其他女孩估计早就气的跳脚,可是裴涪浅却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肖裕发动车子,半天没见她反驳,偏头看了眼,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裴涪浅惊奇,“你在跟我道歉?”
肖裕恼羞成怒的瞪她一眼,“你敢唬我!”
他故意面露凶狠,看到对方一点也不怕的笑看向自己,突然又心疼了。
下次,以后,永远,他都不会再说她无家可归了。
突然想到什么事儿,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言简意赅道:“我现在过来。”
肖彦有时对这个弟弟实在头疼:“老想一出是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