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幸福。
“也差不多吧。”肖裕不再逗他,坦白道:“莫靳言你听过吗?”
“演《残阳雪》那个?莫神?”
“你还追星?”
肖裕着实意外。
“我们科室的姑娘整天都念叨,还有几个就是他后援会的。微博的话题也每天都有他啊,而且我也看过那部片子,确实演的很精彩。”
他轻呵了一声,似是对她一把年纪还追星的行为甚是为耻。
又走了一会儿,才说道:“肖靳就是和他开的公司。”
裴涪浅倒吸一口凉气,惊吓过度:“j!”
他倒是表情淡淡的,仿佛早已习惯了别人听到这一消息后的反应。
这就是他不爱提他家老大的原因,也幸好他家老大只在幕后工作。
即便是在国外,可裴涪浅也是听说过j的名声,她缓慢点头,自言自语般的一连说了好几个:“真好,真好。”
路过一家咖啡店,玻璃门里躺着一只肥肥的折耳猫,她打小就喜欢小动物,只是碍于她那也有洁癖的妈,从没养过。
两扇玻璃窗的中间,在墙上砌着一块正四方形的汉白玉标牌,上面写着这家店的名字,也是过去她和肖瑾常来的小店。
“沙漏咖啡”——建于二零零四年八月。
sss。
她还记得有次考试,英语单词的拼写就是“沙漏”,一交卷子,肖瑾就跑来激动的和她击掌,俩人都高兴自己拼写正确了这个单词。
肖瑾。
裴涪浅默默低头,盯着脚下的青石地板,沉默良久,她轻声开口:“肖瑾......她……”
**
那是在美国的第三年。
有一天,当她从打工的餐厅回到出租屋里时,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电子邮件。
里面有一张极光的照片,那是她们曾经约定要一起去的地方。
原来,她一个人去了冰岛。
刻意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甚至故意不去看电子邮件,却在那一天阴差阳错的点进去了,除了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照片以外,她还留下了短短的几句话作为告别。
“浅浅,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这两个字了,你还好吗?前些日子我回了一趟西安老家,卖掉了和妈妈的房子,很抱歉,以前总说要带你一起去玩,恐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没有和妈妈回北京,那我现在一定还在妈妈的怀里做一个会撒娇的小棉袄吧。对不起浅浅,我一个人来了冰岛,这里很美,如果未来有机会,你也要来这里看一看极光。对不起浅浅,我太想妈妈了,我好想她……”
这分明就是一份诀别信。
她坐在电脑前久久呆滞,等到反应过来时颤抖着拿起手机拨号码,却因为没电而关机了,根本来不及去等待充电的时间,慌忙的跑下楼去找公用电话亭。
也就是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尽管自己远离一切,可是根本就无法真正的忘掉他们。
肖裕,肖瑾,他们这三年来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
每一个夜深人静,她都在蚀骨的思念中痛哭流涕,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似是要活活撕扯她的心。
她好想他。
她后悔了啊……
以为自己是深深恨着肖瑾和她母亲的,可是却在看到她的这一封信而恐惧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在陌生的街道上痛哭着,奔跑着,可是没有一个人会理她,会帮她。
美国好冷,她好想北京。
她好想他。
她早就后悔了啊…..
“呜呜——”
弯下腰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着,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阿裕…阿裕…呜呜…”
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她一声声呼唤着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名字。
抬起头看到对面的街边有一个电话亭,她站起身就要跑过去,她要给他打电话,阿瑾不能有事。
“砰!——”
周围惊吓的尖叫声刺耳的难听。
**
许是上天终于舍得怜悯她了吧,因为司机反应及时快速的踩下了刹车,她还活着。
可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记忆,那么活着便也是行尸走肉。
那些年里,除了她的主治医生和舍友以外,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亲人和朋友。却总是在梦中,能听到一个男孩儿的声音,他一直在叫:“裴浅浅…裴浅浅…裴浅浅……”
直到回北京的前半年,某一天夜里,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两眼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无声的默默流泪。
原来那个一直叫‘裴浅浅’的男孩儿,是她最深爱的人。
可是,那个一直叫‘裴浅浅’的男孩儿,已经和她分离了近十年。
怪不得每次做梦都会感到一阵持久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原来,她早已失去了她的爱人。
就像《海上钢琴师》中的一句台词:我们笑着说再见,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
强烈的痛苦和绝望让她一天比一天消瘦,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爱人的她,每一天都哭着从梦中醒来,再也无法承受心理的煎熬,明知道他可能已有了新的生活,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想回去看他一眼。
知道他在协和后,她用了半年的时间,废寝忘食的发表论文、参与各项手术,尽可能多的让自己的简历更完美一些。
终于,她回到了协和。
以为自己是不被宠幸的那一个,却原来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真的会打开另一扇窗。
恐怕她这前二十多年所有的不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