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上一杯那般囫囵吞枣的一饮而尽,而是举杯放于鼻前,轻轻嗅了嗅,芳香的酒气混杂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杏花香,像是站在杏花树下闭眼轻闻那沁人心脾的花香一般令人沉醉,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杯中美酒,一股辛辣混着独特的花液甘甜落在舌尖,让人心驰神往无法自拔,石无医仰头喝尽杯中杏花佳酿,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感慨道:“如此佳酿,当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食!”
翟有青首先轻抬眼帘,看了一眼身旁沉醉不已的石无医,被他的夸赞弄得有些口痒,有些忍耐不住般的轻轻拿起身前酒杯,缓缓倒入有些泛白的口齿之中,放下酒杯之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顿时变得有神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酒杯,似乎是想不到名声在外的一壶佳酿竟然是如此黏香,连连摇头称奇。
石无医见宇文泰已是休憩过来,只不过没有饮酒,反而是拾筷吃了几口桌中精美小菜,看着几日不见变化如此之大的宇文泰石无医有些纳闷,出声问道:“我说宇文校尉,上次在平阳城见你还是一名直爽的黑炎军将领,怎地几日不见就变得如此……如此……嗯……”似乎是想不到什么确切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宇文泰,石无医紧捏下巴,冥思苦想。
宇文泰抬起头接话道:“阴沉?”
石无医连连摆手,连说了三个不字连连摇头道:“不不不,阴沉这两个字太酸,跟你完全不挨边儿。”
翟有青把玩着手中白瓷酒杯,犹豫不决的说道:“城府?”
石无医一拍大腿,连连赞叹,对着宇文泰说道:“对对对,这个好,这个好,城府二字现在最适合你了。”
宇文泰苦笑一声,低头饮尽杯中酒,有些伤怀,“在其位,谋其政罢了。对了”宇文泰放下白瓷酒杯抬起头对石无医说道:“我现在已经不在黑炎军担任破甲营校尉一职了,我现在在皇城任职,三品带刀侍卫统领。”
石无医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眼神玩味道:“呦呵!宇文校尉……哦不,应该是宇文统领,这官儿升的还挺快嘛,啥时候能扶小弟一把呀?”
宇文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右手拾起空的白瓷酒杯,来回摩挲着,皱眉左右思量,这一幕看的一旁的石无医云里雾里,三岁顽童都能听出来的自己玩笑的一句话竟然能让宇文泰如此慎重对待,可真是奇了怪哉。
将手中酒杯放下,双手平放于桌上,宇文泰脸色严肃眼神认真,眯眼看向一脸无措的石无医轻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份买卖,不知你,有没有胆量来做。”
石无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欠揍模样,指了指自己道:“这世上还有我石无医不敢做的事情?”
宇文泰轻笑一声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笔买卖,很大,大到无法想象。”
石无医闻言收起心中轻视之心,既然连皇宫大内带刀侍卫统领的宇文泰都说这件买卖很大,说明这笔买卖确实很大,甚至可能会大到失之毫厘便会身首异处。
石无医陷入沉思,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宇文泰自然是不在乎这些思忖时间,满上一杯杏花酿,自饮自酌。一旁卸下木箱放于脚旁的翟有青干脆置身事外,该吃吃,该喝喝,浑然不觉自己是被二人俘虏后才来到此处。
过了一会儿,石无医手指不再敲打桌面,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宇文泰,沉声说道:“我能得到什么?”
闻言,宇文泰轻轻放下手中檀木筷子,与石无医四目相视,沉声说道:“事成,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事败,你、我、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必死无疑!”
石无医皱紧眉头,思量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一旁的翟有青在吃饱喝足后轻轻打了一个饱嗝,看着低头皱眉不知所以的石无医,翟有青嗤笑一声道:“优柔寡断,非成大事者之才。”
石无医白了他一眼,却是没有什么动作,继续埋头深思。
翟有青又是嘲笑一声,便不再看石无医,扭过头看向窗外,想着自己的事情。
见石无医久久不曾言语,宇文泰微微一笑,出言道:“可曾想好?”
石无医自嘲一笑,牵强说道:“算了吧,我自认为是个胆小鬼,还想舒舒服服的多活两年……”
闻言,宇文泰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从腰间解下一块黑铁腰牌扔给石无医道:“无妨,日后若改变主意,凭此物可在皇宫外城畅行无阻,自然可以找到我。”
石无医接过腰牌,没有细看放进怀里,扭头看了一眼身旁望向窗外怔怔出神的翟有青,愤愤说道:“他怎么办?要我说直接宰了。一了百了,省的让大家费心。”
翟有青回过神来,瞪向扬言要宰了自己的石无医,一脸愤怒。
石无医耸了耸肩,一挑眉毛,一副有种你过来打我呀的样子。
宇文泰看着眼前宛如孩童般斗气的二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大周正是用人之际,他这般手握改变沙场战局重器的人少之又少,先收归京兆尹再作打算吧。”
石无医一脸不信的大声说道:“不是吧?被我一箭放倒的废物也被你们当成宝了?”
翟有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引起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他嘴唇颤抖,似乎是气愤到了极点指着石无医的鼻子骂道:“偷袭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石无医撇了撇嘴,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
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