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古道,茶馆。
“店家,这几日,你可曾见过一个年轻人经过此处?中等身材,身穿粗布?”方桌之前,一名笼罩在黑袍下的男子别扭地斟着酒,抿了一口,冲着一旁笑眯眯的店家问道,放下酒,从黑袍里掏出一枚银币,按在了桌上。男子微微抬起头,碧蓝的眼珠子扫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去,自顾自喝着小酒,浑然像是没问过这句话一般。
店家略微惊诧了一番,虽说这边境官道上南来北往的番人不少,可自己还从未见过这种独行又出手大方的番人,要知道,以往那些路过的商队,就一碟小菜的价钱都要同你争执半天,而且,这黑衣黑袍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人。
店家看了看这番人,依旧抿着小酒,又瞧了瞧桌上那枚诱人的银币,暗暗吞了口唾沫,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关注着这里,才小声说着:“诶这位老爷,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也有这行的规......”
“啪。”黑袍人未等他话音落下,手心猛地一抖,一枚金币又被扣在了桌上,隐隐陷进了木里。黑袍人又微微抬起头,碧蓝的眼珠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低下头,“这酒不错,值一个金币。”
店家看着那枚微微陷进桌面的金币,又吞了口唾沫,眼睛亮着,就像一头黑夜中看见猎物的狼,清了清嗓子,像是抱怨一样冲黑袍人说着:“最近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咯!昨日一小乞丐带着一老乞丐路过这,小的穿着粗布,老的衣衫褴褛,一看就没什么钱的样子,没想到啊,诶!”店家把脸凑近过来,“那小子出手还真大方,两碟菜,两壶酒,就给了我一个银币呢!”店家微微侧了侧头,蹑手蹑脚的抠出印在桌上的那枚金币,顺手将那枚银币也一同扫进袖口,背过手,一边向柜台走去一边嘟囔着,“依我看,不是逃犯就是土匪哩。”
黑袍人一仰头,饮尽最后一口,咧了咧嘴,“好酒!”用右臂扯了扯帽檐,一挥袍,骑上马就向着大越国的方向驰骋而去......
“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赚钱多不容易啊!”老头粗着脖子红着脸,“他说一个银币就一个?你真傻还假傻啊你,还拉着我不揍他,你真......”
“好啦好啦!”陈开眯着眼,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不就一个银币吗,给他算了,我这还有几十个呢,”陈开拍了拍老头的肩膀,撇了撇嘴,“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想揍人家,我要不拉你现在指不定还要给你收尸呢。”
老头子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好歹我老头子也号称......闪开!”老头子眼里突然精光一闪,一脚就印在了陈开的胸口,同时暴退几步,看着两人刚刚站的位置已被炸出了个大坑,微微眯起了眼,锁定了站在远处的骑着马的黑袍人,一只手迅速的按住了背后的剑柄。
“诶哟我去,老头子!哎哟喂......”陈开只觉得那瘦老头不知怎么的就飞起一脚,瞬间自己就被踢了个七荤八素,在地上滚了两圈都没爬起来,大声喊叫着,“牛逼吹炸了也没必要踢我啊,哎呦,你神经病啊......”
老头子一动没动,压根就没想去理这混小子,只是一心一意的锁定着对面马上的那个黑袍人,要是这黑袍人再有稍动,说不得就要拔剑而出了。
“阁下是谁?莫非要挑事不成?”
“有意思,”黑袍人座下的马打了个响鼻,像是表达着自己的不屑,“我要的是你后面那个人,此事,与你无关。”黑袍人紧了紧手里的短杖,“只要你速速退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嘿嘿,先不说这小子与我投缘,”老头子一扫往日的颓靡,整个人好像年轻了50岁一样,精神焕发,“就说你这番邦人进我大越行凶,抢我的人。呸!”老头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老头子,这什么情况啊!”陈开刚刚挣扎着翻身坐起来,就看见老头子远远与那黑袍人隔空对峙,不由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
老头没回头,左手微微一压,“混小子,你站远些,待会别伤着你。”右手轮指一周,紧紧握住剑柄,‘锵,锵,锵’地抽出半截剑。
“君子剑?!”黑袍人瞳孔一缩,细细确认了一遍抽出的半截剑上的剑名,拿着短杖的手也慢慢抬了起来。“你当真不让?”
“废话!”
“那好,”黑袍人飘落下马,身周无风自动,“那就让我领教一下,看看你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同绝世狂刀一战后还剩多少功力!”
“什么?!”老头子闻言大惊失色,但现在退也退不得了,一咬牙,大喝一声,“看剑!”
流光一闪,老头子虽然看上去瘦小,老朽,但谁也没料到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动若奔雷,一下子就打了黑袍人一个措手不及。黑袍人只来得及唤出一个光盾勉强顶住这波突击,根本就没办法吟诵攻击的符文。
“哼,我看你这重伤之躯能撑多久?”黑袍人狞笑着,索性放弃了吟诵攻击法术,一心一意加强着光盾的力度。
老头子,哦,现在应该叫君子剑,面色一沉,心里知道这黑袍人一语中的,自己重伤之躯的确无法久战,当下把心一横,加快了攻击速度与力度,拼命的轰击着这厚实的乌龟壳,大有不打穿不罢休的气势。
然而人力有时穷,毕竟是重伤之躯,能压得黑袍人抬不起头,但还是没能够击穿这厚厚的保护层,很快体力就快跟不上了。黑袍人像只乌龟一样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