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士为知己者死,她和苏哲跌跌宕宕这小半年,经历了一出接一出的事,从未放弃过彼此,算不算知己了呢。
算吧。所以自己会为她心疼,为她心伤,为她,也愿意舍弃自己的命。
“快快好起来吧。我等你好起来。我们回临淮城,我要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让你天天都开心。”薛挽香的脸颊贴着苏哲的额头,呼吸渐沉,明日醒来,若是能看到你明媚的笑,那该有多好。
苏哲是在一片晨光中醒过来的,她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屋子的门窗闭合,光线幽暗,她眨了眨眼,手上触到什么极其温软的事物,像一抹暖玉落在掌心。
她不由得捏了捏。
“唔……”薛挽香被她捏醒了,半挣着眼,还没完全醒神,就感觉到有人按住了她胸前的软玉清香,还收拢手心捂住她揉了一把。“啊啊啊啊啊!!!!!!!!”一声惊慌羞怯的尖叫冲破破旧的小屋,薛挽香抬起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啪!”
苏哲被扇得懵住了。
薛挽香喘着气,心跳得飞快,再一想,呀,这是苏哲!!
“你……阿哲!!”她高兴得又笑又叫,晨光从窗屉子的隙缝里透进来,照得昏暗的屋舍亮起一束一束的光,她们俩不知何时已换了拥抱的位置,她缩在苏哲的怀里嘟着嘴抬头,薄唇一张一合就能碰到她的下巴。
“挽香。”苏哲的声音糯糯的。
薛挽香高兴极了,噌的一下坐起来,探手摸她额头。
烧退了!!!
苏哲的眼睛适应了小屋里的光线,渐渐看得清东西了。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薛挽香坐起身拥在被褥里,冬被顺着她的动作滑下来,路过光/裸的背脊,一直滑到腰腹上。
一双圆润的白雪红梅露了出来,逆着光,如高山侧影,依然绚丽夺目,直击着苏哲的三魂七魄,几乎让她震荡到魂不守舍。
“挽香……”她喃喃的,如叹息。
“你怎么了你等等,吃了早饭我给你煎药。”薛挽香说着俯身摸她脸颊。
呃……俯身……更更更……
苏哲鼻子一烫,有什么火辣辣的东西涌了出来。
“啊啊啊!你怎么流鼻血了”薛挽香惊呼,手忙脚乱的摁她。
苏哲自己也吓到了,见她扑过来只得一手扶住她手臂,另一只手随手一按……窘……又按到人家胸上了。
血流得更快,薛挽香眼里含了泪,只当她指不定是什么重伤迸发,急得都顾不上自己被轻薄了,却听苏哲含糊的道:“太……太大了……”
薛挽香一愣,问道:“什么太大了?”
苏哲讪讪的收回手,好软好软啊。
她不说话,薛挽香却忽然心照了。
“你!!!”她好想再扇她一巴掌啊,怎么办!!!
等到老妪拿着一碗粗粝的米粥敲开房门时,薛挽香已经穿好了衣裳,顺便帮苏哲打理清楚了。于是老妪看到的就是苏哲顶着半边脸的五指山,鼻子里还塞了草纸。
这……
她想不通怎么一晚上她“儿子”就变成了这副尊荣,不过还好,一来她老眼昏花看不太清,二来,只要“儿子”醒了就表示病能好了,“儿媳妇”再怎么折腾,那都是她们房里的事了。
苏哲已从薛挽香平淡如水的叙述中知道了来龙去脉,她还虚着,起不得身,躺在床榻里一个劲的道谢,老妪放下热粥,满脸皱纹里显出了真实的笑意。苏哲眼眶发热,吸了吸鼻子。
唔……被草纸堵住了。
从她醒来后薛挽香就没怎么搭理她,虽然喂她吃粥,给她看伤口,可她语气淡漠冰冷,脸上别说笑了,就是表情都不多一个。
苏哲和她相处日久,知道这是生气气狠了,小猫腿似的蹭过去,“挽香……”
薛挽香拧过身不理她。
“我不是故意的……”她抱住了她的腿。
薛挽香待要起身,又恐牵扯到伤口,待要不理,苏哲又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她:“我错了……对不起。我当时没睡醒呢,你看我现在还烧着。”她鼻子不通气,说话瓮声瓮气的。眼睛一眨一眨,满是无辜。
薛挽香低头看她那傻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苏哲见她笑了,双手一环,趴在她腿上搂住她的腰。
薛挽香纤指一抬,狠狠的点在她额头上,“你个大混蛋!”
“是。我是大混蛋。”她嘻嘻笑。
闹久了又头晕,薛挽香扶着她躺回去了。到夜里苏哲的高烧还有些反复,大抵是不碍事了。
风雨散去之后已经是第三天了,薛挽香到村长家里兑了一斗米,两斗白面,用小布袋子扎好,费了十牛三虎之力搬回来(九牛二虎实在不足以形容了!),老妪和苏哲都看怔了。
第一次搬回来的是一斗米,她喘口气,复又出去,走出几十步,双手使劲,拎起一斗白面,小步往回走。
苏哲看懂了,她这是从村长家里一站一站分批运回来的呀。她立即跑了出去,老妪在后边叫都叫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