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站着,多半不大够意思,于是乎,屋里的人老道的从袖口里抽出帕子,也开始稀稀拉拉的哭起来。
柳淑一直在外头招呼宾客,一进了灵堂,不由得大惊,心道:“这是怎么说的,大家都哭了?”上前把柳溢歌拉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太子带头呢,大家都不好意思不哭。”
“太子也哭太长时间了,你让她下去休息,可别哭坏了身子,满歌地下有知,也会不安的。”
“是。”
柳淑看了灵堂一眼,都在当笑话闹了。这哪是哭,分明是在扯喉咙叫呢,又不是猪上了架子,喊什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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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溢歌进了屋里,先把各位大臣劝住了。
“大人们,你们先停停吧,我替兄长心领各位的好意了,可是这里确实还有很多事做,大家也哭累了,出去喝个茶,休息休息,要是哭出个好歹来,我想兄长泉下有知的话,也会羞愧难当的。”
大家在抹泪,不出声,还得拿帕子无声的哭一场,太子还在那伤心,她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好意思不哭?
柳溢歌走到启温婉身边蹲了下来,“休息一下吧,你要是不停,大家都不敢停。”
“诶?”
启温婉从帕子里露出两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
“别哭了,休息会儿,眼睛都肿了,我去给你拿鸡蛋热敷一下。小蝶,扶太子内屋休息。”
“是。”
小蝶也巴不得这一声,太子要哭,她不能劝,好歹柳溢歌劝住了,她得抓住机会把启温婉拉走,不然这灵堂可不得安宁了。
大臣们,小厮得哭,丫头也跟着哭,声势浩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多少人呢!
启温婉走了,柳溢歌又去劝那些大臣。才劝了几句,大家都停了下来,出了屋子,表面功夫也做足了,太子走了,那她们也去屋外透透气,喝个茶,吃个点心,都老半天了,柳家怎么还没有开饭。
柳溢歌随后跟着出来,去厨房拿了几个水煮蛋过去,先把启温婉的眼睛敷了,“这是什么味?”
“辣椒。”
“你呀你。”
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泪,她来之前不知喝了多少水,补充着呢!辣椒沾上眼睛一点,就流泪不止了,再加上嘴里嚎上两句,真是不哭也动情啊。
“太子当真好雅兴。”
“本宫也不过将计就计,还有好一会儿哭呢!溢歌你替本宫敷着,好舒服。”
柳溢歌将鸡蛋壳剥了,把蛋放在启温婉的眼皮上滚来滚去。
“舒服,好舒服,眼睛都放松了下来。”
“身体不好干嘛不在宫里歇着?”
“好的差不多了,不信你问小蝶。小蝶是不是?”
小蝶回说:“太子确实好了很多。”
她知道太子此来必有计策,哭成这样,还用上辣椒,难道是为了拉拢柳将军?将军爱子已逝,虽然家里还有几个,到底出身不漂亮,更何况又不是一等一的人物,太子抓住这样的机会,也就难怪了。
“你们歇着吧,我去其他地方照看着。”把敷鸡蛋的事留给了小蝶。小蝶自是欣喜,太子最近很见外,已经很难有这样亲近的机会了。
柳溢歌走后,小蝶边做事,边和启温婉闲聊。
“太子是要和柳家拉近关系吗?”
“小蝶为何有此一问,本宫与溢歌是好朋友,与柳公子亦是红颜知己,如今知己已逝,正如伯牙失去子期,日后再想遇到怕是很困难了,本宫伤心不也是理所当然之中,不是吗?”
“是是。”
太子既然不想说,她又何必再问。只是被这样一问,心里仍旧涩涩的,太子与她心里有隔阂,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了。
是长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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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庭院里很热闹,摆了十几桌,屋里也是挤满了人,这样大事连皇上都惊动了,朝中大臣哪有不来凑份子的,在这节骨眼上死人,大家都在叹气柳满歌没好命。
前些日子还只是小病,现在就这样了,心里想着到底有些哀意,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难过也是一会儿,大家在桌上聊着朝廷中事,聊着生活上的乐事,聊着爱好,大家还是笑着的时候多,哭?留给孟姜女好了。
一边吃着不过瘾,还得有人吹吹打打才热闹,那些送葬队伍可没少鼓乐,吃一阵子就要吹一阵子,打一阵子,还有哭灵的也得哭一阵子。
柳溢歌在各桌之间穿梭着,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招待这些客人就是她的事,她忙,甭说两只脚,十只脚都忙不过来的。
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柳淑的意思是让太子先回宫,可别让太子在柳府出了什么事,否则又有闲话说了,太子出了好歹,她们可得担着,但这话又不好直接当着启温婉的面说。
柳溢歌也去劝道:“小婉,你先回宫,有什么事明儿再来。”
“不要,本宫已向皇上娘请了假,说要送满歌一程。”她的眼圈儿又红了,这回是真伤心,晚上的气氛是适合流泪的,屋子里白幔装饰,凄凉之意已在空气中曝露出来,柳满歌死了,她也会很自然的联想到自己老去,自己死了又是怎生模样?
她难过,把头靠在柳溢歌肩膀上,她不像白天那样‘大河向东流’,她是默默的,无声的,伤心反胜过白日。
“溢歌?”她问。
“你说。”
“要是我死了以后,又是怎样呢?”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