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奕晨叹了口气,“此番一战,在下也看清了些事情,长安城里,已没有我再留下的理由,故想着辞官,带阿娘回老家”
萧守规听了瞪了眼,问道:“吕兄何日走?”
“明日”
“怎么这么快?”
“长安城于我,已没了什么念想,待几日都是一样,阿娘也想回家了,便决定早些走”吕奕晨看向我二人,“二位兄台可去了苏府?在下想走前拜别一下苏兄,两位可要一起?”
我与萧守规对视了眼,起身与吕奕晨一同出了门,赶去苏府。进了灵堂拜了之后,苏家人过来还礼。
“未亡人谢礼”
我与萧守规一听皆呆在了那里,先前从未听过苏宝同娶妻,怎么这女子称‘未亡人’?
“敢问…嫂子如何称呼?”我犹豫了下,问道。
“红娘”
那女子抬头的一刻,我看清了面容,萧守规不认识她,但我记得,我之前同这女子见过两回,一次是国子监,她假扮生员,一次是驱傩时,见她与苏宝同在一起。但不知她怎么成了苏宝同妻的,若未行婚礼便自称是苏家娘子,那这女子,对苏宝同是动了真心的。
☆、第98章称心
苏宝同哀事过去没几日,忽从朝堂中传出了个消息,说是李世民回朝后不知听谁参了李承乾一本,奏本里说钻营巫蛊之人迷惑了太子,一时大怒,当即派了军将,径直去了东宫捉拿了了一堆的人。
李皇家一向忌惮巫蛊之术,听说蛊毒吃口饭喝口水都可能中,这医疗条件跟不上,所以惧惮地很,故李世民一听说,便立即派了人去查,又查到东宫太子李承乾果然养了会妖术的道士,当即便直接将那些人处了死刑,连坐斩首者颇多。外面是这么传,可我还听到别的一种解释,说这案子,深一层的事情多了去了。
这种说法,似乎像一道极细的风,只在小圈子里吹了吹,没人敢在外头去说,怕牵累了自己个。我听到这消息的途径,也是曲折了几番,最直接听说,是听工部周郎中说的,他是我直接上司,我同他关系还算不错,这次毕业考过,他主张着设了宴替我庆祝,我推脱不掉,便应了邀。当时正巧传出了李世民治东宫妖术道士的消息,便被当做席间故事说了说,谈到一半,却听周郎中抢了话头,周郎中说:你们都只知表象,怎知真实。众人一听起了兴致,追问了他两句,他方才抿了两口酒,低声讲了这层说法。
“此案涉及太子,故陛下命了三司大审,刑部接到大理寺结果的时候,上面便写的是道士妖术惑主,扰乱朝纲,有不轨之意图。大理寺都判了,犯人也都认了画押,里面也找不到大理寺哪里不对,刑部就报呈了上去,陛下一看怒了,当即扔了奏本,命人写旨,处了那些人死罪……”众人皆屏气凝神细细听着,听到这里,忽有一人开口问了句,“郎中是如何知道刑部的事的?”
周郎中看了那人一眼,动了动嘴,回道:“只是同刑部的个员外郎熟识,也是昨儿才听他席上说了句,你们可别传出去,免得给自己个惹祸上身”众人听了皆点头答应,郎中转头看到我,忙道,“杜主事家父是刑部尚书,我前面这么说了场,倒有些像是献丑了”自嘲地笑了下,抬头问我,“杜主事,可否请你给我们说一句,我那番听闻可是真的?”
我听到他喊我,尴尬地动了动嘴角,虽说杜构是刑部尚书,可这事情我是远不如他们知道的清楚。
“家父回府后概不谈朝事,我也是不清楚,这事也只听闻过城里传的些风言雾语”
众人听了面上皆是微露失望,却听有人开口说了句,“我说这道士哪个是妖道,哪个是正道,还真的模糊难以判断,就说这太史令李淳风,这父亲是道士,师父也是道士,虽说现在当的是太史令,但笼统也算是半个道士,李道士是官至高位,只他的同行,做了东宫的道士,却是落入大牢,还有掉头的灾”
桌上众人听了皆唏嘘不已,暗自抽气,最是皇家无情,众人心里也都有些明白了,怕挨在这道士身上的刀,估摸目的是为了他身后的太子。
这时席上又一人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我私下听说,这被捉了的人里,还有个是太子的乐童,这乐童如何懂妖术的?”
周郎中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席上另一人却抢了话头,回道:“我也听说过这位乐童,听闻这乐童生的是男儿身,但面容姣好胜过女子,与太子平日里形影不离”
别的人听了,面色忽变了古怪,有几人互相对视了两眼,不知从那眼神里传递了什么信息。
我听他们说到称心,想起了之前应李承乾邀请时,曾见过他一面,当时只看过他舞了一曲,之后再没见过他,对他也不熟悉,但上次离开宴席,便听谢初他们议论过李承乾与太子,这会又听席上诸人谈论,可能,两人关系,真的不简单。
“诸位”正想着,忽听周郎中喊了一句,“今日所言,皆是酒后谈论,诸位这里听了便罢了,离了这屋子,就都随风忘了吧”说着提了酒杯,转着敬了圈酒。众人忙提了杯,回敬了礼,不再谈论这事。
席散回了府,正好碰上杜构散了晚朝回来,我见了忙行礼,杜构只恩了声便径直走了过去,我见他一直皱着眉,像是被什么困扰着。看着杜构走远了,我转了方向,回了院,思索了一路,觉得杜构可能是被李承乾这事给闹地心烦。杜荷是太子一派,杜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