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没让长生一次性把薛宅逛完,说要分四次逛,今天逛东边,明天就逛南边,这样才有以带他们熟悉环境的理由继续偷懒,不用跟着余筝涟打坐。所以姜曲估摸着时辰,觉得今天逛得差不多了,就带他们回客房了。
此时恰好是碰到又有客人搬进来,是一群和尚。长生眼尖认出了最前边那人,“大师。”那和尚身批袈裟手拿禅杖,回头看来,认了她许久也没认出她来。长生提醒道,“那时我跟公子住杨家的时候,你送过我一串佛珠的。”
和尚想起来了,慈祥的笑道,“你是当时那位小姑娘。”那时的长生相貌平平,虽说出家人没有美丑之分,只觉得外表不过是具皮囊。说也惭愧,他还真想不起那时长生的模样,总之与眼前这位是判若两人的。但他对长生的心地善良还是印象深刻,所以长生稍稍提醒,他就记起来了。“小姑娘当时说要上玉虚拜师学艺,可有如愿?”
长生得见故人,很是高兴,“如愿了如愿了,我师父是弗恃道人,已入门好几年了。”和尚看到了司马鹿鸣,倒当真是缘分了,也是在杨家碰上的熟人。司马鹿鸣、姜曲和怜玉一并行了礼,很是敬重的样子。
和尚把禅杖交给了弟子,双手合十和善的朝司马鹿鸣他们回礼。
长生道谢,“大师当日送我的佛珠救了我一命,可惜是为我挡灾了,被妖怪扯断了线,珠子都掉了。”
和尚道,“姑娘心慈,所以才得佛祖庇佑。那串佛珠是在佛前受过香火,日日听弟子诵读经文,万物皆是有悟性灵性,它护着姑娘是因它与姑娘有缘。”
持着禅杖的弟子饥饿难耐,肚子老实的叫了,长生想着自己耽误他们休息了,不好意思道,“我还是不打扰几位了。”
和尚与长生十分投缘,笑道,“姑娘得闲时可到我那,我有一支断香可送给姑娘。”
怜玉等和尚师徒几人走远,才好奇问长生,“师妹你怎么认识这位无机大师的?”
长生连人家法号都不知道,她也忘了问了,一直就大师大师的称呼。姜曲见她发愣,说道,“那位是的塔云寺的高僧,一直弘扬佛法,度化那些冥顽不灵的愚众,十分厉害。要不是做和尚得绝了七情六欲,不能娶妻生子,估计我爹会托了关系把我送去塔云寺也做和尚。”
怜玉打趣道,“那你不会问问有没有俗家弟子可做。”
姜曲道,“就算愿意收纳俗家弟子我也做不成的,不许杀生吃肉倒还是其次,主要寺院里都是和尚,一个姑娘都没有,你觉得我在那能活的下去么。”
这回答真是深入根本。
姜曲并非有什么非分之想想轻薄姑娘,他和姑娘待一起时总有分寸,过分的举止不做,让人误会的话也不会说。他就是单纯的喜欢和姑娘腻一块,喜欢亲近她们。非恒也是知道这点,才对这个徒弟成日跟师姐师妹玩笑,甜言蜜语的玩一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也算是本性了。
怜玉道,“你若是上了塔云寺,怕是不出半个月就要到西天见佛祖了。”来这薛家几日,没见一个女的,他已经是浑身难受了的,虽说可以翻墙出去找个姑娘搭讪,无奈余筝涟看得紧,做什么都要报备。
他们也不敢骗余师兄。
姜曲自发的往长生那粘了过去,“你要是不来,我迟早要死在这的,长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长生抓了抓头,“原来大师这么厉害,我方才也没行礼,实在是不敬。”
司马鹿鸣道,“出家人不会在乎这些礼数的。当日在杨家时我并不知道他身份,如今想来年少气盛对他也不算礼数周全。当时他三番两次都没能把那妖怪拿下,以为是他本事就到此为止,后来无意中得知了他的身份,才明白若不是丧尽天良的妖怪,他都不会赶尽杀绝。”
对于无机和尚,他也听过一些传闻,说他对妖魔,怜悯其修为不易,都是先度化,度化不了再降服,除非那妖魔当真是抿绝了善心天性,才会将它打回原形。
那安排住房的老头,见重明和长生他们一块来的,便把他也当玉虚门人,安排在了怜玉旁边的空房,这下怜玉可是愁云惨雾了,都不敢再开窗,就怕探出脑袋会跟重明对上眼。
长生无所事事,要休息她又睡不得这么早。
这薛宅,还真是刚过了戌时,就是吃完了晚膳,下人们就把廊上的灯笼熄了,有几个老人家腿脚不太利索,拿了跟长竹竿来,竹竿顶上有个小钩子,他们把灯笼取下吹熄了挂回去。
长生趴在窗台上,见其中一个老人家手脚好像不太听使唤,那手一直抖,半天都勾不下灯笼,她便出去帮忙了。司马鹿鸣和姜曲也出来帮个手。她把灯笼吹熄,转头看到重明站窗前,目光很是意味深长,一直盯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司马鹿鸣把她拉到了身后,姜曲也是嬉皮笑脸的走过来把她挡着。这重明的态度实在是太光明正大了,毫不遮掩,姜曲小声道,“我总觉得他对你态度很是不一样,你自个要小心,他阴晴不定的,什么时候发作了也不知道。”
长生觉得浑身不自在,想着快点忙完了回房。
“顾姑娘。”悲风手臂上挂着木桶,似乎刚回来。“要我帮忙么?”他问。
长生道,“不用,还剩几盏而已。你刚刚去哪了?”
“我师弟他没法子住客房,那老管家就把他暂时安置到另一处了,我怕他半夜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