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分析道,“上山来拜师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初出茅庐没有多少阅历经验的黄毛小子黄毛丫头。题目若是出得太过深奥,出了也是等与白出,那男弟子不是说了么,此次只是要看我们的资质如何。索性就把问题想得简单些,东南西北这四个方位里,哪里最醒目就从哪里找起。”
钱如月嗤笑,“你说得倒是轻巧容易。”
司马鹿鸣却是英雄所见略同,“不,他说得有道理。”
其实顾长生也觉得姜曲的话道理,时间有限,每个人的体力精神也有限,与其漫无目的,不如划定目标。只是她的话充其量只能算是事后诸葛,所以不说也罢。
钱如月问,“那什么地方才算醒目?”
姜曲转了一圈,所见的皆是参天古树,他摸着下巴道,“既是从树林开始的,那就从这个林子找起。”他卖关子道,“虽说不要想得太复杂,但当然也不会简单到一目了然的地步,你们说这里头哪一棵树最特别?”
长生低头想着,以前她去河里洗衣服回来,总会一眼就看见那棵榕树,它周遭虽然还种了别的树,但都不及那榕树来得高,所以要说特别,自然是——。
司马鹿鸣似也想到了,把剑背回背上后,直接抓着靠近的一棵树的树枝爬了上去,他的动作十分灵活,没一会他就爬到了树顶,寻找目标。
顾长生他们仰着脖子,在下头等着。
突然就看到那层层叠叠的树叶如一层层水浪波动起来,这些参天古树的叶子长得厚实,叠盖在一起,能遮风挡雨。若不是极大的外力作用,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的。
姜曲敛起了笑,“不会这么倒霉真让我说中吧。”
钱如月大喊了一声,示意司马鹿鸣快些下来,却是迟迟不见他动作。钱如月又喊了一声。
姜曲制止道,“先别喊了。”
他比较倾向于以不变应万变,站在原地安静不动,看清楚了情况再说。且不说是不是灵兽,哪怕只是普通的毒蛇老虎,听到响动,总要过来看看是谁不知死活的入侵它的地盘。
钱如月拔了剑,警惕的盯着上头。
长生大气也不敢喘,若是真有什么吃人的猛兽冒出来,她是很吃亏的,只因为她两手空空一件防身的武器也没有,她的力气比起一般的姑娘家算是不小了,但对猛兽来说只够给它挠痒痒的。
她把褚斑拉近了些,捡起地上的树枝竖在身前,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可笑了些,这种树枝根本挡不住攻击,但她想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树叶又是一层层波动开来,阳光穿透叶子之间的缝隙照到长生的脸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很快的遮过,从她脸上消失后又出现。
司马鹿鸣拨开叶子跳了下来,钱如月紧张的唤道,“表哥。”
司马鹿鸣面无表情道,“我没事。”
话音才落,就见一东西速度极快,穿过了茂盛的枝叶,引得叶子沙沙做响。它直直落到司马鹿鸣身旁。众人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鸟,青色的羽毛红色的尾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体型特别大。光是站立着就比司马鹿鸣要高出两个头来,翅膀若是伸展开来,怕是会被卡在这条小道上。
它歪过脖子用长长的鸟嘴搔着翅膀,很悠闲的在梳理它的羽毛,紧张感一下就降至了最低点。
姜曲笑道,“看样子它应该对人肉没什么兴趣。”
钱如月转头责怪起姜曲道,“都是你,弄得紧张兮兮的。就说这不过是个考验而已,怎么可能窜出什么凶残的猛兽。”
司马鹿鸣道,“最高的那棵树在这个林子的东南方位,不论如何我们只取珠子,其他的最好不要乱碰。”
顾长生点头,继续跟着大部队走。听司马鹿鸣说起时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离那棵最高的树不远,但实际走起来时却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没走到。
钱如月抹了头上的热汗,“到底还要走多久。”
司马鹿鸣心里有把无形的尺在度量着,“就要到了。”
钱如月口干舌燥,蹙眉道,“什么仙境,走了这么久只看到一堆的树,连条河都没有。”
司马鹿鸣不再搭理钱如月,只专心在前边领路。这林子里的树长得都差不多,顾长生还真是好奇他怎么能凭借看了一眼就能认出方向。
司马鹿鸣停在一棵树前边,抬头看了一眼后回头与他们道,“你们在这里等。”
方才那只让他们受惊的鸟一路跟着他们,见他们停下来后,飞上了枝头叫了两声,声音有些类似杜鹃鸟的叫声。便见头顶上大片的叶子波动起来,比起方才波动的范围要大上许多,就像是绿色的云在滚动似的。
这一回心里有了底,又是认定这些鸟对他们的血肉之躯没什么兴趣,心里再无恐惧,只定定的看着那只鸟的同类在听到召唤以后纷纷飞了下来,踩在树枝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这些异类。
数量众多。
多到眼花缭乱,像是树枝一霎那就开出许多的花来,你数也数不过来。长生觉得自己好似第一次表演的被围观的卖艺者,手脚拘谨,即便清楚这些不过是飞禽并不是人。但它们把视线集中的投射到一个方向时,还是很有压迫感。
钱如月道,“这林子怎么这么多鸟,看着真是不舒服。”
姜曲笑道,“或许是某位仙人的使者,懂人话呢,可别随意说它们坏话的好。”
钱如月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