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挑眉道,“我和你说不通。”
钱如月指了指柜上的一匹杏色的布料,店里的伙计踩着矮凳去取,刚够着了要拿下来,却是眼睛不晓得看见了什么,看得着了迷。
长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一浓妆艳抹的女人摇摆着柳腰,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手中扇着一把绘着出水芙蓉的罗扇走了进来。她十指都涂了蔻丹,扶了扶发鬓上的珐琅彩花卉簪,姿态十分撩人。
掌柜也是看的痴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夫人是来取前几日订的薄罗长袍的吧。”
那女人顾盼生辉,盈盈秋波自姜曲司马鹿鸣身上扫过,轻应了声,“嗯。”
掌柜从柜里取了衣服。丫鬟接过,低头跟在那女人身后进了里间,应该是要进去试衣服的。
姜曲好奇道,“这是哪位官夫人,看得你们一个个失魂落魄。”
掌柜想起东家还在,却是忘乎所以的露出一脸色相,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声道,“也不是什么官夫人,就是城中最大那家瓷器商刚娶进门的小妾。那瓷器商姓毛,年轻时也是一穷二白,后来不晓得走了什么好运,娶了一有钱人家的小姐入了赘,靠着妻子娘家发了财做了瓷器生意。只是年近三十膝下也无所出,后来就又纳了一房妾侍,正是里面那位。”
姜曲笑道,“确实挺漂亮的。”至少是看得赏心悦目。
怜玉听到姜曲赞那女人貌美,不高兴道,“我瞧她妖妖媚媚,不似什么正经的人。”
掌柜道,“里头那位毛二夫人确实是花娘出身,不过很得宠。每月总来我们铺子两三回订衣服,也算是大客。”
那位毛二夫人的丫鬟从里间走了出来,对长生说道,“我家夫人想请姑娘进去帮个小忙。”
姜曲笑道,“是什么小忙?我也可以帮。”
丫鬟道,“公子不太方便进去。”
长生想着若是她能帮的忙,助人为乐,也算是做好事。她进了里间。那位毛二夫人在拉扯腰带,见她进来笑道,“我怎么都系不好这腰带,我带来的这个丫鬟又是笨手笨脚,越帮越忙。才厚着脸皮叫她请姑娘进来帮我看看,麻烦姑娘了。”
长生温和道,“不会。”
“也不晓得是不是我近来吃得多,胖了。才会刚做的腰带和衣服都不怎么合身。”
长生走了过去,接过镶玉的腰带在那夫人腰上绕了一圈,很轻松的就把腰带系上了,正好合适。“好了。”
“姑娘真是心灵手巧。”毛二夫人琉璃般明亮的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盯着长生的眼睛,眼睛隐隐约约的透出了红色。
长生注视着她的眼,好心说道,“夫人,你眼睛有点红,是不是口干舌燥上火了?可以泡些菊花茶来喝,或者多吃些苦瓜。”
毛二夫人眼角抽了抽,“姑娘还懂医术。”
长生笑道,“不是,只是我师父也常上火,所以知道一点。”
那毛二夫人强笑,拉起长生的手要感谢,却是碰到她长袖下的佛珠,像烫了手一般又赶紧把手缩回去。六条毛茸茸的尾巴露了出来,其中一条扫过长生的脚,长生低头,只看到一团黑影缩进了毛二夫人的裙里。
“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到夫人你裙子里去了,可能是老鼠。”一般姑娘家可能会怕蛇虫数以,长生却是不怕,边说边想掀起那毛夫人的裙子。
毛二夫人捂着屁股,就怕长生真把她裙子掀开,“是姑娘你看错了,这地方这么干净怎么会有老鼠。”
“不是,我真的看……”
“我家老爷还等着我回去,多谢姑娘了,这是我一点心意,望你不要推辞。”毛二夫人叫她丫鬟拿出银子来打赏,撩起帘子风一般来去匆匆的离了店。
她想说这点小事不必给赏钱的,结果追出外头,那毛夫人和她的丫鬟已经不见了。她呆呆的盯着手里的碎银,司马鹿鸣问,“那锭银子有什么问题么?”
长生道,“我只是帮那位夫人系了腰带,她就打赏了银子给我。”她觉得受之有愧。
“掌柜不是说么,那位夫人夫家是生意人,又是得宠自然出手大方,她既然给你,你就收下。”姜曲走到柜前,摸着下巴扫过柜子上所有颜色花样的布料,从中抽出一匹,往长生身上绕了一圈,“你也该做件新衣服了,你瞧,多好看。”
那是一匹粉色的印有莲花纹的布料。在山上每日练武干活,少不了晒,长生也没刻意防过毒辣的日光。偏她就是晒不黑,反倒越长越白嫩。那淡淡的粉色裹在她身上,映得她面若桃李红。
姜曲正觉得自己眼光好,要给她拿主意把布买下。一个姑娘生得花容月貌日日穿着粗布麻衣的也太浪费了。
钱如月见了,扔下手里的布,过来抢,“我要这匹。”
姜曲觉得她无理取闹,“这是我先拿的吧,总要有先来后到。”
钱如月抓着布料就是不放手,“你又没给银子,何况这铺子是司马山庄的。”
怜玉也扔了手里的布,去抓住布料一端,帮腔道,“你也没给银子啊,你是鹿鸣师弟的师姐,我们是鹿鸣师弟的师兄,为何这布就要给你。不给。”
钱如月气的口不择言,“你怎么越来越像女人,看着就讨厌。”
怜玉也生气了,把姜曲推开,与钱如月骂了起来,“你说我像女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