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水声传来,纪如寻的心放下了些。帘后又传来了声音,“阿寻,你,还喜欢四殿下么?”声音顿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我喜欢李歌。”纪如寻想也不想就回应道,她又想起了荒漠夜风李歌苍白着脸,笑着要她自己回去的样子。至于高仪淮,纪如寻心中仍有些痛意。
第二日晨起时,纪如寻打包好了一行的行李,在桌上留了给李歌的书信。反正李歌都会来找她的。
陆非镜还睡在她的床上。纪如寻帮她捏了捏被角,就出了门。
纪如寻看着薛曼,如往常一样眼角的欢活的。她昨夜才和李歌交谈,知道了师姐的身世。犹豫后开口道:“师姐,我要去云月山,你要同我一起回去么?”师姐昨夜就去天牢看了周黎,而周黎弑君,满门抄斩,要在三日之后行刑。
薛曼笑着点点头。魏阶想一同去,被纪如寻一脚踹下马车。不能将魏家的人一起带去,免得引来祸端。
天色渐渐变白。城门口的兵卒子还打着哈欠,一辆毫不起眼的旧蓝色马车。哒哒哒地出了城门,在宽阔的大道上向着边城的方向驶去。
李歌这日一身素白,思他家小娘子过甚。笑着溜进纪如寻闺房时,只看见了一脸失神躺在床上的陆非镜和一封信。
他皱着眉拆开信,“回云月求鸠鹤解毒之法。十五日内必回。”李歌未曾转头看陆非镜,话语里带着寒芒,“是谁中了此毒?”
陆非镜看着李歌背对着她笔直的身影,心里出现了些惧意。她很清楚魔教颠覆得如此快,最大的原因还是此人,她想了想说道:“是,四殿下。”
李歌走出卫国公府,他立在金玉满堂的三楼窗口处,看见齐王只带着三百人便进京吊唁。齐王不过三十有二,他一身素服步行进宫,礼数周全,只是一张刚毅刀锋般的脸上全是倨傲。
想到下属回报说周铭被宋家收留。李歌的拳握得更紧些,宋家就是端妃的母家,出手竟然如此之快。高仪淮此时又中了鸠鹤,真乃四面楚歌。便匆匆回了李家。
高仪淮如今是最年岁大的皇子了。大皇子因着被查出来是假冒的,早就被拉出来斩了首。此时他步履稍弱些,在法事吊唁的殿内迎接齐王。高仪殊只感觉今日哥哥很不对劲,身子像是生了重病很弱。
高仪殊轻轻开口问道:“哥哥,你是不是这几日守孝着了凉。我见你气息不稳,不若回去休息让我去接齐王。”
高仪淮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疏离,“不用了,我现在年岁最大,理应迎接。”他也未回头看高仪殊一眼,如今朝中吵着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半朝臣都推举高仪殊。也有部分担心端妃做大,外戚专权,想让高仪淮即位,毕竟高仪淮不是端妃的亲儿子,而现在高仪淮显露的才能也完全不输五皇子。
留给他的时日不多了,他不能耽误。
高仪殊却心中有些难受,他一直知道哥哥为求自保隐藏很多。难不成他也要因这个皇位,而与自己兄弟感情生分么。
齐王一身素服带着寒气踏进殿内,他按照礼数祭拜上香。再过几日,高仁宗就要入陵墓了。他睥睨看着高仪淮,文弱书生的模样。心中嗤笑,自己十五年前分到了蛮荒之地,征战平定番地四处的外金部落,才有了今日的富庶。而赐自己番地的皇兄,竟然被一介文臣暗中下毒最后弑君,连遗诏都没有留下。
他开口道:“不知这大商的皇位是谁来继位?”声音有些大,带着杀伐决断的锋利,目光在高仪淮和高仪殊二人间流转。
在女眷那一旁操持着事宜的端妃,听见后也不禁抬头皱眉看向齐王。她看了看高仪淮的脸色带了些乌青,心中得意。不管是谁,这位置一定是殊儿的。高仪淮便是当初中失魂不深,还有些伶俐和才能,也活不过半年。
高仪淮面无表情,不卑不亢淡淡回应道:“论才能辈分,文武百官辩其利弊总会有定论。不劳皇叔费心。”
齐王皱着眉头看向高仪淮,没有再说话。礼数之后就回了离开京都前居住的宅院。
一日法事后。高仪淮回到四皇子府时,发现陆非镜还是未回,取而代之在书房的是李歌。
“李歌,你为何在这?”
李歌看着表面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高仪淮,把玩着手中缺了根骨刺的接骨扇。幽幽问道:“你中了鸠鹤,是端妃下的手?”
高仪淮手中微动,面容依旧镇定,“没有。”
“陆非镜鉴定毒|药的能力,我是信的。今早阿寻已经去云月山求解法了。”李歌心中有些烦闷,一切事情的进展都不顺利。如今又有好久见不到阿寻了。
高仪淮立马回道,“我叮嘱过她不要告诉寻儿。”他微微叹口气,“怎么,现在李侯爷知道我活不长久决定换个傀儡了?”
李歌摇摇头,“他不知,阿寻也不知道这毒是你中的。我来是想告诉你,时间既然不多了,就彻底当个傀儡吧。”
“那端妃又有怎么对付?”想到今日气势如虹的齐王,高仪淮明白李歌的意思。
“你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