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去看他夫人,“怎么了?”周妈妈轻轻摆手。她也懵着呢。
“你们不用猜了,我没事。”她伸手拿了只苹果,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嚓”一口咬下去,啃掉果肉,把果皮放在桌子上。周妈妈就是皱眉,“旁边就是刀,不会先去皮?”
周青璇就把手里的苹果与水果刀一起伸出去,“要不您帮我?”
“你手也没掉。”
周青璇便笑笑,抱着苹果继续啃。周世良对他夫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前一后朝后面走,周青璇耳朵很尖地听见他们在小声说话,手里的苹果啃出的声音更大了,不多时,就在桌面上堆了一大堆果皮,吃下去的果肉还没果皮上带的多。
一只苹果吃完,她故意去厨房里洗手,那俩说悄悄话的只好停下来。
周青璇甩着手上的水,什么话也没有,勾着一侧唇角慢慢出去了。
整个寒假,周青璇什么地方也没去,不愿意去,成天呆在家里,什么人也不见,包括赵英姿在内——当然,她不出门,赵英姿也是不可能自己送上门来的。她自己把自己圈禁在家,以此明志。
周世良这才觉得让她去见那两个人的决定是错的,她们的“悲惨”经历似乎没给周青璇多少警醒,但现时安稳的生活却给了她希望与鼓励,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跟家里抗争,不麻烦你们动手动口,我自己来。他有点拿这样看似柔顺实则浑身是刺的女儿没什么好办法了。
元宵节,沿河路上一年一度的灯会继续举行,本地电视台把宣传做的十分到位,周青璇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看不了五次电视的人都有耳闻了。
往年,卫蘅一定会早早跟周青璇约定去凑这个热闹,今年,因为周青璇自身的原因,卫蘅都没提灯会这两个字。
吃了晚饭,周青璇带着耳机在楼上走来走去,用音乐把外面忽远忽近燃放焰火的声音挡住,只偶尔转身的时候,可以从窗口看见黑黑的夜空里冒出的几许璀璨花火。
“青璇。”
周青璇愣了愣,把耳机扯下来,丢到地上。她决定以后还是不要戴耳机了,不然就能听见她上楼的脚步声,更不可能被她从天而降一般忽然出现而吓得心跳加速。
赵英姿朝地上的耳机看,“怎么了,我跟它,哪一个得罪你了?”她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周青璇接过去,丢到旁边沙发上,“你怎么来了?”
“我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个愿意陪我逛灯会的人,谁知道,刚上来就惹你生气了。”
周青璇心说这人把话说的这么绕脑袋,还目光炯炯,一副做错事求原谅的样子,其实是故意来勾引我的吧。她转身就走。
赵英姿疑惑地看她,看她大步朝后面走,把通向楼梯口的门上了锁,满脸惊诧。这,什么意思?
“谁叫你送上门,这回跑不掉了。”周青璇凶神恶煞地看她,眼看就要扑过来。赵英姿笑得很无奈,问:“不想去逛灯会?”那灯会是一家国企办的,规模很大,也很热闹,每年都能吸引很多人。
周青璇拉她抱在怀里,心满意足地轻语:“看你就够了。”
“但我比较想去灯会啊。”赵英姿回抱住她,笑说,“这样,我去看灯,你看我,我们各取所需,好不好?”
周青璇无视赵英姿在这件事上的逻辑错乱,笑眯眯地答应:“好。”什么事都好,只要你说。
赵英姿轻轻松松就把周青璇带了出去,轻轻松松就让周青璇破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清规戒律”。
入夜后的气温很低,还有不大不小的风,不骄不躁地吹着。
周世良捏着香烟站在家门口,一直等到九点过半,才把周青璇等回来,脚边积了好几只被踩扁的烟头。他看着一部汽车在路边停下,看见周青璇推门下来,看见赵英姿跟了过来。
“爸,外头这么冷,您站这儿干嘛?我妈呢?”也不管管。
“她上班去了。”
“噢,又转夜班了。”
“伯父。”
周世良“嗯”了一声,手指一弹,大半截香烟带着微弱的火光落到路边的草丛里去了,视线在俩人脸上一扫,“逛了半天,也没买只灯回来?”十岁之前的周青璇,每年元宵节都要买只花灯,晚饭后提出去溜一圈,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这个,赵英姿倒是真问过周青璇,问她要不要买只花灯回来玩。周青璇连忙去占赵英姿的便宜,并振振有词地解释说这都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已经不是玩花灯的孩子而出的下下之策。赵英姿说她这是颠倒是非黑白,她还大呼冤枉。
周青璇过去挽住她爸的手臂,娇憨的劲头跟个傻姑娘似的,“今年的人特多,都不是看灯的,看人的才是,挤都挤死了,以后都不去了。”
“那你可记住了,别明年元宵节又一晚上不着家。”
周青璇背着她爸朝赵英姿吐舌头做鬼脸。
赵英姿把周青璇完完整整地送了回来,交到长辈手中,也就与这位长辈告辞说该回去了。长辈应一声:“走好。”周青璇正儿八经地跟她客套:“赵老师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赵英姿客气地说请留步。都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父女俩往家走,做父亲的什么都没问,只让女儿赶紧上楼去,明天还要上班,别明天早上起不来迟到了就不好了。
自此,周青璇自定的律条不再严格执行,下班后爱见谁就见谁,想跟什么人一起吃饭就跟什么人一起吃饭。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