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从楼上下来,傅临风看了眼孟竹和林青壑,又扫了眼出现在大堂的沈令安,挑眉道:“大晚上的不睡觉,都出来乘凉?”
林青壑看了傅临风手中拿着的酒壶,扯了扯唇,道:“比不上傅公子好兴致。”
说着,便和孟竹上了楼。
靳宇有些奇怪地表嫂,明明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同睡一间房也就算了,连说话也这么客气。
不过奇怪归奇怪,倒也没往心里去。
傅临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真是奇了怪了,没成婚前,听她冷言冷语也不觉得有什么,成了婚后,听她唤他一声“傅公子”,都觉得不是滋味。
“表哥,走吧。”靳宇见傅临风发愣,提醒道。
傅临风这才往楼下走,他拎着酒壶朝沈令安晃了晃,“令安,可要一起喝一杯?”
“不了,本相有妻有子,幸福美满,不适合陪傅公子借酒浇愁。”沈令安扯了扯唇,淡定地从傅临风身旁路过,迳直上了楼。
“……”
第二日傍晚,一群人终于抵达京城,靳宇来京城有自己的事,所以一进城便与他们分开了。
薛雨凝回了将军府,林青壑和傅临风则跟着沈令安进了相府。
孟竹一回府,便奔向了小殊儿的房间,都说母子连心,本来刚刚入睡的小殊儿,一听到孟竹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明明困极了的模样,却还是努力地睁着一双大眼睛,似在找寻着什么,看到孟竹奔进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孟竹的心骤然便疼了,连忙将小殊儿抱进怀里,哄道:“小殊儿乖,娘回来了,再也不会这么多天不见小殊儿了……”
小殊儿泪眼汪汪地看着孟竹,一副委屈的模样。
“怎么瘦了?”沈令安跟着走进来,看到小殊儿的模样,不由蹙了蹙眉。
站在一旁的两个奶娘一听这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不是我们照顾不周,实在是……”
“小姐,你们走的这些日子,小公子经常哭闹,我们想尽了办法,他也不肯多吃。”明俏见奶娘都吓得瑟瑟发抖了,帮着开口道。
“都怪娘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孟竹自是也发现小殊儿瘦了,本来便是早产的孩子,体格比不上普通的孩子,这么一来更显得小小一只。
孟竹既自责又心疼,眼眶都泛红了。
林青壑也跟了过来,她上前看了小殊儿一番,安慰道:“许是暑热,所以胃口不好,不必太过担忧,小殊儿很健康。”
孟竹点点头,不过却一直抱着小殊儿不撒手,晚上更是把小殊儿抱上了床,要与小殊儿一道睡。
沈令安难得没有异议,也许是知道爹娘回来,所以小殊儿兴奋得很,一点睡意都没有,孟竹逗他逗了许久,他才终于入了睡。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小殊儿了。”孟竹看着小殊儿可爱的睡颜,只觉得心都要化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嗯,以后我们去哪儿都带着他。”沈令安抚摸了下孟竹的脸颊,应道。
孟竹这才笑了,她凑到小殊儿面前,亲了亲他粉嫩的小脸蛋,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沈令安看着怀里的妻儿,脸上是难言的温柔,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妻儿在怀?
他一生的轨迹,都在那个血色的夜晚被强行改道,原本他能轻松拥有的一切,都成了奢望,取而代之的,只有不能轻易回想的过去,和支撑着他一路走到今天的血海深仇。
他一直不让裕王轻易死去,故意吊着他的命,甚至故意纵容他结党营私,做他的皇帝梦,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身边始终有敌人环伺,一刻不可放松警惕?
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觉得这般怀抱着娇妻麟儿,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是那个晚上之后,他想也不曾想过的幸福。
九月,相府传出消息,丞相夫人早产诞下一个麟儿,不过母子平安。
一时间,来相府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基本上的人都被隔绝在门外,即便有进入相府的,也见不到孟竹和小殊儿。
而唯一有可能见到孟竹的薛夫人却在不久之前和薛雨凝一道去冀州探望薛锦岚了,正巧错过。
一个月后,孟竹终于解禁,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前。
与此同时,京城迎来新一届的恩科考试,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一时之间热闹得不行。
解禁的孟竹第一时间带着明俏出了相府,直奔林氏医馆。
林氏医馆的门口排起了长龙,有很大部分都是书生打扮的人。
林青壑一看到孟竹,就像看到了救星,“阿竹,你来得正好,我都快忙死了。”
孟竹眨了眨眼,“我记得今日不是义诊日呀?”
“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所以不少人都着了凉。”林青壑说着,道:“你帮我一道就诊吧。”
“我?”孟竹愣了愣。
“怎么?最近忙着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