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御花园里的玛瑙湖,依然澄净得如一块巨大的浅蓝色的宝石。
她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只不过,那些从小与她一起玩耍的玩伴,在这场皇位的争夺战后,有的关押在天牢中等待处决,有的已经死了,其中有一个人,化身为魔鬼深深的伤害了她。
但幸好,现在还有只手在牵着她走,令她想起往事时,不至于为今日的结局太过悲伤。
“优辞姐姐,我。。。我想去祥云宫见见太皇太后。”快要走到楚优辞所住的灵芝宫时,萧沁儿眼里带着一丝哀求之色,忽然轻声道。
楚优章把萧雪凝尊为了太后,楚优辞听到消息后虽然惊讶,却也无意去过问,而他把他们的祖母尊为太皇太后,更象是跟她没半点关系了。
“见她干什么!”楚优辞对她这奶奶可没什么感情,说话时皱紧了眉头:“枉她是你的姑奶奶,延德把你送到楚飞云军中,她都没有阻止!否则。。。否则。。。”
萧沁儿咬着嘴唇,颤声道:“可是。。。可是我小时候。她很疼我,何况,如今我除了大哥,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她。。。她老了,现在经历子孙互相残杀的局面,她。。。肯定很伤心。”
楚优辞一怔,见她娇怯怯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送你过去,不过我是不会踏进祥云宫半步的。”
祥云宫此时也是乱成一团,太皇太后卧病在床,楚优章召了几个太医院品级最高的太医来为她轮流诊脉,自己在大兴宫处理朝政,倒没亲自过来。
楚优辞目送着萧沁儿步入祥云宫大门,自己果真站在那里等。
经历了大儿子跟孙子的死之后,又经历了一场新的杀戮,老迈的太皇太后再也支撑不住,病倒在她那张宽大的凤榻之上。身边有大群的太监宫女,有众多的太医,却没有一个亲人。她的亲孙子,也就是新皇楚优章,那日来看过她一次。他面上带着最温和的微笑,最谦恭的微笑,以一种最尊敬也最疏远的口气告诉她:“从今天开始,您就是太皇太后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您以后就在这祥云宫好好安度晚年吧,朝中和宫里的事,您不必操一点心的,需要什么东西,孙子会尽力给你办到。”
此刻,她蜷缩在锦被里,想到孙子那天疏离的神情,眼里却忍不住流下一串浑浊的泪水,她甚至,甚至没勇气去问他到底把他叔叔怎样了。
“太皇太后。。。”一个婉转清丽的声音似远似近,多熟悉的声音啊,她呆愣在那里,仔细回想着。
“太皇太后,萧小姐看您来了。”有个宫女靠近凤榻,小心翼翼的道。
“沁儿。。。是沁儿。。。”太皇太后喃喃的道,她微微侧了侧身子,以手撑床,便要挣扎着坐起来,萧沁儿和众宫女见了,连忙抢上来扶。
太皇太后细细打量着面前这柳眉微蹙、星眸带泪的绝色少女,颤抖着拉过她的手,一下子将她拥入怀里:“沁儿!我可怜的沁儿。。。呜呜呜,我的乖孙女,姑奶奶对不住你,我可怜的孩子。。。你受委屈了。。。”说着号啕大哭。
所有的宫女全都跪在地上,陪着垂泪。
“太后奶奶。。。”萧沁儿见她如此伤心,也忍不住在她怀里轻轻抽泣。
“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你死在了兵荒马乱中,不想老天见怜,今日我还能再见到你,我可怜的孩子,是谁。。。谁把你带回来的?”太皇太后苍老的面容上泪痕交错。
萧沁儿勉强止住眼泪,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是优辞姐姐带我回来的。”
“优辞,她。。。她在哪儿?!”太皇太后浑身一抖,松开她,急切的道。
“太后奶奶,您身体不舒服,现下还是好好养病吧,过一阵子,优辞姐姐一定会来看您的。”萧沁儿忙道。
太皇太后怔了一怔,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太监颤声道:“你,去把公主请来,就说我无论如何,也想见她一面,你就说我求她过来。”
那太监跪在那里,嗫嚅着道:“太皇太后,公。。。公主就在祥云宫外,刚刚是她送萧小姐过来的。”
太皇太后的目光转向萧沁儿,凄然道:“原来。。。原来她就在外面,却不肯进来见我这垂死的老人一面,她,她心里很恨我吧,是的,她应该恨我,是我对她叔叔的纵容和偏爱,造成了这一切,是我令她失去了父亲和哥哥。”
萧沁儿忙安慰道:“太后奶奶,不是这样的,你是优辞姐姐的奶奶,她不会恨你的,我这就去叫她进来。”
楚优辞站在祥云宫外,只觉时间变得好漫长,这座宫殿,以前除了晨昏定省,她很少来,当时的太后因为偏爱小儿子,自然对延德的子女也另眼相看,经常召延德的子女过来陪伴取乐,并加以赏赐。想到这里,她厌恶的望了这座宫殿一眼,背转了身子。
想想,也就是在那时,她从心里讨厌萧沁儿吧,因为萧沁儿正是太后娘家最受宠爱的侄孙女,经常被召入宫中,跟各皇子公主世子郡主一起玩耍,而宫中上下都将她捧若凤凰。
她眼睛望着远处,心中却思潮滚滚,往事便如历历在目一般。
“优辞姐姐,你能不能去看看太后奶奶,她想见你,她现在病得很重。”耳边忽然响起了萧沁儿的焦急的声音。
“我说过了,我不会踏入她宫中。”楚优辞转头望向她,面无表情的道。
萧沁儿嗫嚅着道:“可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