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太害怕,全身都在发抖,以至于时间过了多久都不知道,阿标带她走到一个稍微看得过去的房子门前,房门上挂着一条链条,链条被一把明晃晃的大锁紧紧的锁着。
阿标掏出一串钥匙,插进锁孔,扭了两下,锁竟然没开,他拔出来换了一把钥匙继续开,仍旧没有打开锁,他连试了好几把,都打不开,阿标开始有些不耐烦的爆着粗口:“妈的,等会老子把你砸了。”随着他的话一出口,“咔嚓”一声,锁打开了。
阿标推开了大门,迎面扑来木质腐朽的味道,有些刺鼻。
屋里一遍漆黑,像一个空洞,仿佛可以要将她吞噬,阿标已经走了进去,苏一笙硬着头皮紧随其后。
她没有别的选择,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天那么黑,万一跑出去,在这乡下的深山里,指不定还会遇到比着更可怕的东西,让一个小小的九岁多女孩怎么胆敢一个人跑出去。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前有狼后有虎,别无选择。
阿标走进屋里,随手拉开了屋里的灯,是那种老式的灯泡,光线泛黄有些暗,苏一笙觉得这里仿佛如鬼屋一般,她惊恐的将房间里的一切看了一遍,心才稍稍平复了一下。
阿标将手里已经凉了一半的饭菜放到一张凳子上,指了指紧闭的一个房间的门,开口:“这里就一个房间,这段时间先将就一下。”说完,也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径直走出屋子,将房门“砰”一声关上。
苏一笙听到叮叮铛铛链条的声响,已经猜出了一大半,肯定是阿标将外面的大锁锁上她。
阿标走后,苏一笙才彻底放松神情,提着手里的包,走到紧闭的房间门前,随手扭开了房门。
苏一笙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映入眼帘的是房间被整理的整整齐齐,地上虽没有贴瓷砖但却也干净无比,房间里灯光柔美,她有些好奇,像阿标那样邋遢的连吃的菜都不洗的人,怎么会将房间整理的那么干净,这显然跟阿标完全不符合?还是别人的家?只是让暂住而已?
苏一笙没有多作考虑,自从不小心听到新爸爸新妈妈的对话,之后每一个晚上,都不敢睡觉,她害怕一觉醒来之后,又不知道会被送到什么地方,自己的命运又如何,日日夜夜,反反复复,有时候累到不行,小眯了下眼睛,不过很快,她又打起精神。
人越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该来的总是要来,新爸爸找她谈话的时候,脸上表现的说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苏一笙是知道感恩的人,自是知道新爸爸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都不一样,她没有揭穿新爸爸,在他面前仍旧保持乖巧听话的模样,任由他的安排。
所以,她才被送来了这里,与其说送,不如说是卖,苏一笙在看到阿标递给新爸爸一个鼓鼓的信封时就认知了这一点。
她已经确定,她被新爸爸卖给了人贩子。
苏一笙没有任何怨言,只能说这是她给他们这两年来的回报吧。
白天,在车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的苏一笙加上之前没有休息好,整个人显得特别疲惫,漂亮娇小的脸蛋上没有了往日的生机,眼底尽是绝望。
苏一笙走进房间,将手里的包随手放在床上,打开翻出一套衣服和毛巾,拿在手上,转头看了看房间四周,最终锁定在亮着灯却紧闭着的门上,朝它走过去,手拧开门把,推进去。
门只能推开一个人通过的小缝,似乎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后面,苏一笙加大了力气,门又微微的打开了一点,刚好她可以通过的时候,一个侧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