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梦来心死  迷航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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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风没出船,他告诉他母亲官兵未走远,怕出事,他母亲帮他弄好大饼,听儿子这么说,觉得也是,也没起疑,也没把事放心上。

高昌水师营对古水村也盘查了三天,见事了结,撤出水兵回城,只留几十人在附近看守。

韩天风将事看在眼里,见官兵松懈,也不用晚上探洞,直接拿东西到了后山。

李青元见韩天风来,颇为意外,不过对了暗号,他也不多疑。

韩天风进到洞里,奉上大饼水囊,李青元的东西也没吃完,他留着,现在食物多了,他也不留口,大口吃大口喝。

“怎么样,我爹他们怎么了?”

“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韩天风见这位李家少爷如此狼狈,也感到莫名的悲哀,他如何成想,曾经让人羡慕的大少爷如今会落到如此地步,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李青元喝足吃饱,站了起来。

“李青元,高昌县城,我去了,消息打听了点,没好消息...。”

李青元早猜到,他点头示意韩天风继续讲。

“李族通匪通寇,夷三族,明天县郊斩首,通缉三人,李青山,李大河,李青云。”

“哦,没了?”李青元听了,慢慢坐下,看着韩天风。

“李族所有财产充公,远东镖局其他人,处置不详,其他我也不知。”

李青元陷入沉思,这是最坏的结局,他自身难保,无力救家人,这事大了,君要臣死,臣能不死么?

“李青元,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这里始终不安全,我也不能帮你什么。”

“不,够了,韩天风你已经帮我大忙,我现在唯一能去就是远孤岛,你觉得我该去么?”

“远孤岛,远孤岛,也可以,不过那里是贼窝,你去了也不知能否活命。”

“试试吧,反正哪里都是死,去那躲几年,到时能回来,再索命要账。”

“也是,我帮你弄个木舟,你自己能行么?”

“可以,没路可走,只能暂时去那,如天不存我,就任由我沦为鱼食吧!”

韩天风看着李青元,感觉到他苍老,感觉到他凄凉。

“嗯,或许吧,或许去那,死了,无人知,活着,你会变,但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事忘了自己,忘了良心。”

“嗯,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我一定会弄明白,远孤岛我去那也暂且避避,恶事我也不参与。”

“嗯,朋友一场,我能帮也帮了,你好之为之吧。”

“如果有日能还我李家清白,我定许你富贵。”

“得了吧,还富贵,还清白,你活着就不错了,以后再说吧”

李青元笑了笑,或许这就是友谊,他富贵时确实没关照韩天风,现在落难也只能让人安慰。

韩天风不是没能耐,但他放不下他母亲,他的家,他不需要富贵,他只想简单安生。

“你家的事确实复杂,我也不懂,不过真的可惜了。”

“嗯,这事你不要管,也不要提...不知木舟那里有?”

“放心我去弄,不会让人起疑。”

“好,我明天就离开,你帮我弄点东西。”

“好,我现在回去准备,你不去刑场?”

“不去了,我面对不了。”

韩天风也明白,亲眼目睹家人身首异处而自己无能为力,那种心酸,那种痛苦,那种凄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或让人疯狂,让人悲愤,让人绝望,到时难免失控,把一切忘了,把自己忘了。

“也好,不去也好,我送你出海后,我会去,有缘再告诉你。”

“谢谢你,这恩,我记着。”

“你再想想,我该回去,保重。”

韩天风觉得是时候离开,他感染不了李青元,他应该让他静静,让他哭哭,让他活着,有希望的活着。

李青元真的想放声大哭,可他没有,他已泪干,他心死了,从昨天开始死了,韩天风让他心活了一会,现在寂静,心再次休眠,他在痛苦边缘挣扎,他认不清生死,不懂何为离别,他困惑,他不解,他将失去很多很多,他也将生死难料,但他有必要活着,坚强活着。

韩天风走到海边,坐在岩石上,海里浪花四溅,海浪不断拍打岸边的岩石,发出浪滚声,海,一望无际,海,冷酷无情,海,让人向往让人迷恋,海,让人畏惧让人惊悚,海充满神秘让人好奇,海时刻危险让人退避。

韩天风看着蓝天碧海,看着翻滚涌浪,他想到了过去,想到了他父亲,他的伙伴,他的童年。

古水村没怎么变,人变了,人也长大,他对李家之事感触很大,他知道如果他遇到那样的困局,他也无法解决,更难以承受,最终难以安生。

韩天风知道李青元心里承受的压力太大太大,活着已经不容易,能找到出路就算天地怜悯,日后的李青元会变成如何,也只有天知。

古水村本为乐土,人多地旺,渔民生活不艰难,一辈子安生已为常事,李家出事,天变了,有些富户已开始搬迁,有些也另谋出路,一些明白人也猜出大概,能走的走,不能走的也把值钱东西埋藏,当然,大部分人都不以为然,继续往日生活。

韩天风不能走,也不会走,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根,他明白这不是地方的错,也不是某人的错,大明就这样,哪里都**,哪里都有贪污,哪里都有冤案,去哪都改变不了,去哪结果一样。

韩天风向海里扔了几块石头,泄愤自己的怨气,他讨厌高昌水师,讨厌朝廷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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