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莹,待我君临天下,许你相思放下。”轻轻抚摸着爱人的脸庞,他觉得天下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
“洁莹,你已经可以和寡人坐拥天下,为何要杀寡人?”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洁莹的回复是默默地拉开弓弦,冷漠的眼神里不带有一丝犹豫。他曾经思考过自己的结局,战死沙场,客死他乡,死于刺杀,安详离去……然而千想万想,他万万没想过,不曾有过一败的自己,却要死在自己挚爱的手中。直到最后洁莹松开弓弦时,他的眼里仍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
当铁一般的残酷现实摆在面前时,他的心里唯有悲愤。他持起断剑,矗立而起。
“寡人绝不会就此倒下,想要取寡人性命?休想!”
洁莹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她默默地搭上箭弦,直指向他。身受重伤的他无法疾驰,也未必能躲开洁莹的箭矢。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现在的他可谓穷途末路,绝杀的机会仅此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他不会听错,那是他在初次与洁莹相识的时候,赠予她的礼物。正是这刹那的分神,他投出的剑稍慢了一步。他的胸口被巨力贯穿,钉在了身后巨大的菩提树上。而他投掷出的断剑,由于那微乎其微的迟疑,错失了良机,使得洁莹成功避开了要害。不过,她的肩膀仍被伤破。
“哼,看来寡人还是心太软,成王败寇寡人认了。但是你给寡人记着,无论过去千年万年,无论是海枯石烂还是地老天荒,寡人会永远铭记这一天。哪怕只剩一口气,只能爬,寡人也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让这天,为寡人的愤怒而崩塌;让这地,为寡人的怒火而颤抖!”
据说这是发生在九百年前的故事,有人说是个传说,有人说是野史,还有人说是个神话。故事的版本不尽相同,然而没人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其顶多在诸多神话故事里留有一席之地,没人敢把这个故事和女帝联系到一起,虽然二者的名字一致。
说出女帝的名字本就是禁忌,凡是公开说这故事,用上女帝名字的,一旦被发现,统统会被处死。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女帝的名字,人们都称呼她陛下、圣上。可故事却一直存在,时不时的能在民间乍现,似乎有意提醒着人们。而传播这些故事者,一律被判为反贼,落下满门抄斩的结局。久而久之,这个故事只能从一些老人口中听到。
在帝国的最西部,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那儿的树高可入云,那儿的山重峦叠嶂。在这里,万兽栖息,万妖安居,是帝国管控最薄弱的地方。
此时一个少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来到一棵巨大的菩提树下。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尽管如此,他的手里依然仅仅拽着一株仙草。他本想倚靠在菩提树下小歇,听说这棵树能实现有诚之人的愿望,而他有着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实现的愿望。
少年没有放弃,他艰难地匍匐着,吃力地仰着头,对着菩提树说着:“菩提树啊,你可否听到我的声音!我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但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为何苍天要对我如此不公,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于我,明明让我看到了希望,却在下一刻无情的摧毁?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复仇,哪怕不能亲手完成!”
少年知道不会有人回应他,但他需要述说,需要宣泄,需要发泄。
一阵微风吹过,拂过少年的脸颊,带动了树上的枝叶,苍天大树如一位慈祥的老人一般,点了点头,回应着少年的请求。似乎读懂了这份含义,少年带着微笑闭上了双眼。
当太阳落下,明亮的月光照耀大地时,一名女子从树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她长发及腰,一头碧绿的秀发,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泽。浑圆的皮肤如玉器般精美,一身轻薄的衣裳如诗如画。可她的脸却被刘海遮掩住,只露出精美的下巴。
女子驻足在死去的少年面前,张开手心,让一颗跳动的紫色光球漂浮起来。
女子轻松问道:“确定要这么做吗?若失败了,汝将会魂飞魄散,不会悔吗?”
从紫色光球内传来了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寡人向上天苦苦哀求了九百年,换来了一次机会。寡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要让寡人苟延残喘于世间,朕宁愿选择毁灭。”
女子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汝还是放不下往事。”
“有些伤,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够愈合遗忘。而有些伤,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加重,那是一种刻苦铭心的痛。哪怕寡人如今只剩下一丝魂魄,依然要忍受伤口的疼痛,更是要忍住内心的煎熬,明明还存在于世间,却倍感无力。那不仅仅是**的疼痛,更是来至于魂魄里的煎熬。这种痛日日夜夜伴随着寡人九百年了!你让寡人如何放下这一切?你懂得被挚爱背叛的感觉吗?那不是痛的问题,而是心要死的感觉。她本是寡人的挚爱,寡人愿意为她将江山拱手相让。可她对寡人做了什么?用寡人为她打造的弓,亲手射杀寡人,你可否告诉寡人,这是为什么?九百年了,寡人想不通,弄不明白。所以寡人要去问问,去那座金陵宝殿上问问,为何她能如此绝情无义。”
“哎!”绿发女子默默地叹了口气,“罢了,汝的选择,奴家无权干涉,望君不悔。”
紫色的光